“像这桩命案,总不可能是检察官揑塑凶手,而且能够推测的证据也搜集齐全,存在于这些证据的真相只有一个,亦即人见杀害柿本高信。这点,我认为法官应该能够看得很清楚。”
“这件案子若判无罪,我要辞掉警察的工作,当然,我只是说万一……”
“已经一时了,我要出庭啦!”城户看看表,抱着包袱巾裹住的大叠记录。
下午的公开审判——
证人峰岛辰穿暗色结城织和服,外披羽织,却犹能令人感受出花街女人特有的冶艳。马尾头、化着淡妆、举止似有舞蹈素养,站上证人台后,向审判长深深一礼。
宣誓后,山室站起。主讯问由辩护律师开始。
“请陈述证人的经历,以及和深町源造的关系。”
山室的声音比反讯问时和缓,大概是为了诱导出女证人的证言吧!
“十一年前我在柳桥当艺妓时就被深町所吸引,他替我安排了林家宾馆让我经营,当时找二十六岁。由于深町交游广阔,很多朋友前来捧场,经营状况相当不错。”
“你认识人见十郎吗?”
“是深町商事的职员,目前升为营业经理。由于常和深町到宾馆来,所以认识。”
“认识柿本美雪吗?”
“约莫从两年以前开始来宾馆和深町见面,后来有时候和人见一起来,有时候则加入深町,三个人一起吃饭。因为年纪和我差不多,个性又相投,所以交情很好。”
“美雪和人见至宾馆时,是所谓的幽会吗?你是宾馆老板娘,应该看过很多这样的男女,依你的判断,他俩见面是否为了奸情关系?”
城户觉得山室讯问的技巧实在一流。能不演变成诱导讯问的问话,任何律师都做得到,但却不能招致对方有否定的答案,这就不容易了。若像方才的问话,对方会很自然回答“是幽会”,但山室问“他俩见面是否为了奸情关系”,证人当然会否定了。
“不,他们并非为那种事来我的宾馆,证据是,他们来时,我一定也会去他们的房间打扰,一起吃寿司,或是喝酒谈论股票的话题。人见也指导我买卖股票,因此一起讨论有很大的参考作用,所以我们都不将他俩当成普通的宾馆客人:只因人见是深町的职员,美雪又和我谈得来,才免费提供房间让他们利用,只酌收餐饮费用。”
“这么说,两人是以利用办公室同样的心情利用林家宾馆了?”
“是的。”
“请问九月十八日晚上之事:当晚,人见和美雪前往宾馆吗?”
“是的。”
“为何能证明两人去过宾馆?”
“由抄报纸刊登柿本董事长命案的报导,深町要我调查帐册,而知道两人当晚也来过。宾馆并不提供料理,必须外叫:当晚两人从‘都寿司’叫了两千圆的寿司和四壶酒,所以帐册上有登记。”
“过夜方面呢?”
“至目前为止从未过夜。”
“当晚的结帐金额是?”
“四千二百圆。若是别人,通常还会加上席费,但是对他们从未算席费。”
“宾馆的帐册是这个吗?”山室走向证人台,将以烫金文字写着“本帐”的黑色封面帐册递向峰岛辰面前。
“这是我们宾馆的营业帐册。”
“能指出你刚刚说的九月十八日之栏吗?”
峰岛翻开帐册。“就是这个。”
“三十四页由上往下第二行吗?”
“是的。”
“但,你记得九月十八日晚上是什么时刻见到他们两人吗?”
“后来我回想当晚之事,想起美雪提及那天去观赏歌舞伎座之事。前一天的星期天,我和深町也去看夜场表演,所以彼此话匣子打开了。美雪表示市川海老藏饰演的德川庆喜让人忍不住想晈他一口;人见则笑着说,海老藏是不错,但这里还另有一位好男子。”
“两人是一起来的?”
“我想是人见先到一步。这是因为我正在洗澡时,人见先生突然光着身子冲进来,虽然我已非少女,还是吓了一跳尖叫出声,人见也很慌乱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想外出。我知道是他后,就说‘吓我一跳!马上就好了,你转过脸去’,之后我就走出浴室。没多久,美雪也到了。”
“时间是?”
“这……应该是十时半左右。”
“讯问结束。”山室脸上绽出会心微笑,说。
城户瞪视对方笑容,站起。
“证人说在洗澡时人见冲进来,但,人见是否显得相当慌张?”
“是的。”
“宾馆的浴室约有多少坪?什么样的构造?”
“浴室是四席半杨榻米大小,铺瓷砖,浴槽也铺贴瓷砖。脱衣场为三席杨榻米大,有三个放脱下衣物的笼子,墙上嵌有穿衣镜,镜前是由墙壁凸出的化妆枱。”
“证人脱下的衣物放在笼里?”
“是的。”
“这么说,除非停电,应该马上能知道是女性的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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