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派车送他医院。”江文天大声命令道。
“是。”
这一会工夫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江文天有些应接不暇，看到鲁常被几个战士抬走，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回头看见齐国翔虽然被人压着，但仍然还在挣扎，瞪了他一眼：“马上把他带到审讯室去。”忽然看到他正在试图抬起胳臂，仔细看去，发现他拳头紧握，“慢着。”江文天快步走过去，拉开他的手，使劲抠开，里面果然有一颗黑色的药粒，江文天捏起来，冷笑道，“你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如果不是军统的人，你怎么可能有这种特制的毒药呢?”
齐国翔彻底安静下来了，直视江文天：“看来你知道得不少，我不知道的是你怎么会怀疑我?”
“在这儿说话实在不方便，到了审讯室，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带走。”
十几个公安战士压着齐国翔向审问室方向走去，江文天走在队伍的最后，黄远和罗沙分别在队伍的两边。当路过走廊的罗虹看见这一幕时，马上停下了脚步，背过身子，装做什么也没看见。待到队伍远离自己，才抬起头恋恋不舍地回望，发现齐国翔也在回头望着自己，慌忙低头，转身，匆匆离去。
审讯室里，江文天看着对面端坐着的带着手铐的齐国翔，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叹气里不知包含了多少失望和无奈：“齐国翔，你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吧，你应该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你是不可能出去报信的。你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吧。”
“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不是齐国翔，至于其他的，我不会说。”
“什么，你不是?”江文天大惊，“那你是谁?”
“我叫齐国连，是齐国翔的哥哥，比他大两岁。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我们俩长得非常像。我就是利用这个，打入你们公安局的。”
“那齐国翔呢?”
“他死了。他是你们的忠诚战士，我证明。我真的不想杀他，可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不得已下了手。”齐国连显得异常平静。
罗沙忽然站起来，激动地喊道：“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下手，真是禽兽不如。”
齐国连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只是看向江文天：“可以告诉我了吗?”
“在你来到公安局不久，我就接到密报，说有人再次打入公安局。我开始并没有想到是你，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以及我们的机密再次外泄，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不过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要不是你今天急于求成，我还没法抓到你。实话告诉你，鲁常根本没有什么名单，你和‘老虎’上当了。”江文天得意地说。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恩，幸好那个鲁常愿意配合我们。”
“我早就怀疑我们中间有你们的人，能不能告诉他是谁?”
听齐国连这么一问，罗沙和黄远也忍不住凝聚了精神，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江文天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笑了笑，说：“我不想说，也不能说，我们有纪律。何况就算我告诉你，你现在还能通风报信吗?”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能告诉你其他事情，你们虽然抓住了我，可你们什么也得不到。”齐国连一阵冷笑，脑袋突然垂下，之后再也没有抬起来。
江文天突然意识到不妙，连忙喊道：“快去看看他。”
黄远起身，走过去，探探他的鼻息：“死了?”
“怎么会呢，我们不是把他的毒药收缴了吗，怎么…...”罗沙更加迷惑。
江文天走过去，看看死者的嘴唇，叹道：“果然是这样。这些特务通常把毒药嵌在牙齿上，遇到情况，可以马上自尽。看来我们不可能在他这里得到情报，不过抓住他，也算是一件好事。”再次仔细查看了一下死者的情况，转身，向门口走去。
“局长，他怎么办?”罗沙问道。
“转交医院进行火葬，将其骨灰送回老家。告诉他的父母，”江文天顿了一会，继续道，“齐国翔同志为国殉职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
愣了好一会，罗沙才回过神，呆呆地看着门口，自言自语似的问道：“局长这是什么意思啊?”
“也许这样的答案会让他父母心里好受一点。”黄远幽幽地回答说。
☆、第十九节1
第十九节暗杀鲁常
陈氏豆坊里，忙碌了一天的陈湘月看着已经收拾整理的灶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客人特别多，她和伙计阿亮忙活到快天黑才有时间吃上自己的饭。吃完饭，客人也走得差不多，打发阿亮去后院劈柴，自己则留在前面收拾。现在终于弄干净了，也可以回屋歇着了。她拿起那个大门板开始吃力地移动。
“湘月姐。”
陈湘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向外望望，没人，尽管这样，她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谁呀?”
“湘月姐。”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旁边的小道上拐了进来。
“罗虹同志?”湘月有点吃惊，“你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走啊?”
罗虹抬头笑了笑：“我刚从医院回来，路过这里，看见你这儿还有灯光，就想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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