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陆,她父母没有给她起什么名字,就叫她阿柔。后来她为了上学就自己起了名字,付如兰,她说她要想花木兰那样报效国家。但我们还是喜欢叫她阿柔,这样亲切,也习惯。”罗母泪中带笑地回忆道。
“哦。”湘月掏出手绢递给罗母。
“谢谢。”罗母见她眼中也泛着点点泪水,心念一动,试探地问道,“你认识她?”
湘月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识她呢。我从小就生活在上海,跟着我爹,门都不出。要不是爹爹去世,我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原来是这样啊。”罗母又一次失望。
“伯母,我真的那么像你的那个朋友吗?”湘月侧头看着她,笑问道。
“岂止是像,你们俩有时候做动作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罗母笑道,“你还记得第一次你跟着小沙走进我们家的情形吗?那次我抬头看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阿柔回来找我了呢,后来才知道你不是她,说实话,知道你不是她的时候我还有点失望。那天我觉得非常失态,今天在这里和你道歉了,希望你不要记怪。”
“伯母这样说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我现在真的希望自己就是她,这样您就不会失望了。”
“湘月姑娘可真会说话。”罗母拉着她的手,满心欢喜,笑得非常灿烂。
罗母由于喝了药片,不一会便有困意袭来,和湘月聊了一会就打起了哈欠,湘月见她如此,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不一会,就听见罗母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老人平静的睡颜,湘月心中充满内疚和矛盾,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道:“伯母,对不起,为了工作,我暂时不能和您相认,请您理解。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到您身边,将一切告诉您,您一定要等我。”
大概又等了两个小时,湘月才听见敲门的声音,打开房门,罗虹拿着一个保温筒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罗虹正要说话,却见湘月向自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看看床上沉睡的母亲,罗虹已是明了。指指房门,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你们走了之后,伯母和我说了一会话就睡了,一直这样,没什么事情。”湘月低声汇报道。
“湘月姐,谢谢你,耽误你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就不要客气了。”湘月说着转头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样子已经是傍晚,回头对罗虹继续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罗虹试着挽留,“我熬了鸡汤,喝了再走吧。”
“你是专门给伯母熬的,我怎么好意思喝呢,还是留给她吧。好了,不说了,我走了。”湘月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回去吧,免得伯母突然醒来身边没人。”
“没事。”罗虹说着还是跟了过去,两人一直走到三楼和二楼的休息平台上,湘月说什么也不让她再送了,罗虹担心母亲,也不再坚持,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便重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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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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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母的病情并没有因为心情的愉悦得到减轻,在罗沙他们得到病危通知的一个星期之后,带着对两个孩子的眷恋和深深的遗憾离开了人世。江文天局长念及她属于革命烈士遗孀,而且子女也对革命有重要贡献,便提议开个追悼会,以慰亡灵。但罗沙说母亲临死时嘱咐自己和妹妹不要打扰别人,江文天考虑再三,便让罗沙他们在自己家里设立一个简单的灵堂,公安局的同事可以前去哀悼慰问。并且特许兄妹二人休假三天,缓解悲伤疲劳的心情。
湘月来到罗家的时候,已经是灵堂设立的第三天,看到那一条条白色的灵布随风飘扬,湘月感到心中一阵悲凉,那个慈祥的老人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她来解释的那一天,想到这些,湘月不自主地流下眼泪。
罗沙被家里那种沉重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湘月身着一件灰色布衣旗袍站在不远处,已是红了眼圈,显得非常哀伤。他愣了一下,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几步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湘月擦了一下眼泪,看着他:“昨天你那个公安局的同事―――姚露同志,路过我门口的时候特意来找我,说伯母……所以我今天过来看看。”
罗沙看着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张张嘴,最后还是变成了那句普通的说辞:“你跟我进去吧。”
“恩。”湘月点头应着,跟在罗沙身后走进了他的家。
一直坐在母亲遗像下面哭泣发呆的罗虹听到门开的声音,知道有客人来了,起身相迎,见是湘月,抽动嘴紧,勉强笑了一下:“湘月姐来了。”
“恩,我来看看。”湘月走到遗像前面,郑重地鞠躬三次,抬头见罗沙递给她三根檀香,她接了,拜了几次,插在前面的香炉里面。又蹲下来,在盆子里烧了一些纸钱,才站起身来。
“坐吧。”罗沙从旁边拿出一个椅子,放在湘月身边,湘月谢了一声坐在上面,罗沙也在她旁边的凳子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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