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不过要在这里登记一下。”
晚上6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肖冰头也不抬地摸到了桌子上的台灯，扭亮，继续认真研究着手里的资料，丝毫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忽然她感到前面的人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抬头一看，是罗沙，便笑问道：“有事吗?”
“我是来通知你该下班了，没发现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工作吗?”罗沙友好地提醒道。
肖冰看看周围，这才发现除了还在这里提醒自己的罗沙，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我第一天来，不知道这些规矩，何况我今天想把这些资料看完，你先走吧，待会我来锁门。”说完，又低下头去。
罗沙看她这个废寝忘食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伸手过去把她正在阅读的资料合起来：“别看了，局长在下面等我们呢。”
“局长找我们有事吗?”肖冰疑惑地问。
“局长让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到于叔叔家吃饭，顺便把宋阿姨，哦不，宋婉的情况跟他说清楚。”罗沙叹了口气，继续道，“自从他发现宋婉失踪以后，我们怕他接受不了那个事实，就一直没有把实际情况告诉他，现在真相大白，不好再隐瞒了，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肖冰不安地问道：“他那个身体，能接受得了吗?”
“接受不了也得说，这毕竟是事实，总不能隐瞒一辈子吧，江局长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到了那里该怎么说。”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肖冰起身，低头看见桌子上的东西，问道，“这些资料不用送回资料室吧。”
“如果你还要看，就不用送了，把它们放在抽屉里就好了，公安局晚上都有人值班，你不用担心的。”
于家-----
“怎么会是这样呢，她跟了我怎么久，怎么会是特务呢?”于力越说越激动，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因为这样的激动开始颤抖起来，口中开始剧烈的咳嗽。
代替宋婉照顾的护士小周一看这个样子，急忙拿起旁边的痰盂走了过去，一边为他拍背，一边柔声安慰道：“于老，您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于力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剧烈的咳嗽如果不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摆手。
“小周啊，我记得上次李医生给老于吃了一种药，老于马上就好了许多，这里有吗?”江文天问道。
“有有有，”小周急忙回答道，“我这就去拿。”说完，把于力暂时交给江文天，就跑出去找药了。
吃药以后，于力的咳嗽状况减轻了不少，可能是舒服了许多，于力马上就要说话。江文天一看，急忙阻止：“老于啊，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休息一会再说。”
于力轻轻地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问道：“我能问问小宋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是我打死的。”罗沙站起来，回答道，“其实我们本来是想留个活口的，可是我看她往楼下跳，怕她逃走，不得已我才开了枪，没想到……于叔叔，对不起了。”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是你的责任，像这种大特务一般都是抱定必死的信念，不会让你留活口的。”于力勉强地笑了笑，“只可惜她跟了我这么久，我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要是我早点知道，我就…….”
江文天看到他的情绪似乎又有些激动，便急忙劝慰道：“老于啊,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这些敌特分子的是非常狡猾的，她能在你身边呆这么久，说明她的本事不小。你呀，就别再自责了。”
“我知道你们不会怪我，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于力点头道，“哦对了，宋婉的房间我一直没有让人动过，要不你们现在再去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重要证据。”
“不用了，上次都检查过了，没什么东西了。”
“真没想到那些特务居然在我身边打起了主意，而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老糊涂了。”于力用力拍了一下脑门，“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吧?”
“没有，我们及时发现了他们的破坏计划，他们没有得逞。”
“那就好，那就好。”于力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笑容，笑过以后，他看向一边的肖冰，皱了皱眉头，问道，“她真的是老肖的女儿，冰儿?”
肖冰这时赶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笑地喊了一声：“于叔叔好。”
“当初老肖被抓之前回了一次家，让她们母女马上撤离，后来她们又遇到了没有进城的陈子凯同志，他们三个人就一起去了上海。”江文天解释道。
“那她现在这是……”
“当初组织上发现她是个人才，就对她进行了各方面的培养，让她成功地潜入了敌人的司令部做了一名报务人员，并且取得敌人的信任。后来革命成功后，敌人派她来到这里进行潜伏。这次摧毁敌人重要阴谋，肖冰同志功不可没啊。”
“是吗，没想到老肖的女儿和他一样也是组织上重要的地下工作者，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于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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