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憨熊将他们往大堂里让,里面还有几个东厂裆头,都是刁鹏叫来陪酒的。
分宾主落座之后,刁鹏又是一番赔罪,敬了赔罪酒,又让几个番子轮番敬酒。
司徒策想着也许还要处理锦衣卫的那件案子,所以只是浅尝即止。刁鹏也没有办法,先前已经把话说死了,好在有了第一次,就不担心第二次的问题。而且这一次刁鹏请司徒策,并不是专门为了喝酒,另有事情请他帮忙的。喝醉了只怕耽误正事。
酒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奉上香茶,憨熊和几个陪酒的裆头退了出去,花厅里就只剩下两人。
司徒策道:“刁大人可以说正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好”刁鹏轻咳了一声,似乎想找点感觉,压低了声音,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偶然挖开了一座古墓……”
司徒策禁不住笑道:“你们东厂还兼职盗墓啊?”
“不不”刁鹏有些尴尬,急忙辩解道,“是偶然,纯属偶然”
“行了,是不是都没关系,对你们东厂来说,对吧?”司徒策调侃道。
这话听在刁鹏的耳里,倒成了夸赞了,长长的马脸绽开了难看之极的笑容:“呵呵,事情是这样的,有家大户想扩展宅院,想买下邻近的住家,挖个湖修个园子。可是那些人死活不肯卖,有的还出了天价,这大户便托关系找到我们,想办法解决,于是,嘿嘿,我找了个办法,到底说服了这些人家,把……把这些房子都……,呃,都征收了上来。”
东厂的办法,肯定是强抢豪夺了,便调侃道:“想不到你们还管房屋拆迁?”
“拆迁?啥是拆迁?”刁鹏问道。
司徒策心中暗想:你不懂是对的,你们东厂要征人家房子,只怕连补偿都不会给,这强制拆迁都算不上。道:“就是征收房子呗,你接着说。”
“好我们把房子收上来之后,一时不方便直接给了那大户修花园,所以准备先把房子拆了,帮着他先把大湖挖出来,过些日子这事平息了,再给那大户。着人拆了房子,开始挖掘大湖。挖着挖着,就挖出了一座古墓”
“哦?这古墓是这一片房屋的?谁家的?”
“应该不是谁家的,因为这古墓埋得挺深的,挖了好几丈才挖到的,谁家埋东西会埋这么深?若不是挖湖,根本不可能挖出来。而且,里面埋着死人呢,若是这些人家的,又怎么会再祖坟上盖房子住人呢?而且,这帮刁民,若真埋有东西,我们已经决定收房之前,已经给了差不多一个月期限让他们搬家,早该挖出这些东西带走了,却没有这样做,所以,肯定不是这上面谁家的。”
司徒策点点头,心想这刁鹏倒也不是傻蛋,分析问题却也头头是道,很有些道理。
刁鹏接着说道:“发现墓葬之后,我便下令将整个场地都圈了起来,然后挑选心腹进行挖掘,结果很是失望,这墓葬很简单,只有一口棺椁,是石棺,很大,里面有一具尸首,已经烂得骨头都锈了,不过棺椁上层殉葬了不少物品,却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珠宝,只是一大堆字画,看样子是个穷酸的墓葬。”
“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古墓葬?”司徒策问道。
“有墓碑啊写着生卒年月,是元朝末年年间的。距离现在有两百多年了呢——从墓碑名讳上看,也跟这些住家没有什么关系,更证明不是他们祖上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刁鹏声音更低了:“那里面不是有一大堆字画嘛,按照大明律,地下挖出来的无主墓葬,那是必须上缴朝廷的,我现在是先压着,没有上报;不过压不住,因为这件事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迟早是要交上去的,——如果是不值钱的东西,缴了也就缴了,但若是值钱的,嘴边的吃食让人夺了去,那可亏大发了……”
“我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帮着鉴别一下是不是值钱的字画,好决定怎么办?”
刁鹏一拍大腿:“正是这些字画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幅,有些看着挺旧的,从落款上看,有一些还是秦汉两晋唐宋时期的,就是不知道是真货还是赝品,要是赝品交上去倒也罢了,不值什么钱,要是真货交上去,最多给句夸赞,眼睁睁看着宝贝飞走,到时候后悔脑袋撞墙都没用啊”
司徒策笑了,对于东厂这帮人来说,雁过都要拔毛的,更何况发现了一处墓葬,里面又有可能很值钱的文物字画,又不能隐瞒不报,自然是很为难的,得找人鉴定了。
刁鹏说到这,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凑到了司徒策耳朵边道:“你帮我看看这堆字画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如果有,咱们就留下来不交。——这些字画有多少,有哪些,目前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留下来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过这事得快,一旦上头知道了让交,可就没法子了。”
“你怎么不找这方面专家鉴别?”
“这事不能声张而且时间太紧,没办法去京城或者别的地方找能人来啊,我悄悄打听了,咱们镇海县又没有这方面能人。想来想去,就只有你了”
“我可不懂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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