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点点头:“行,听柳儿自己的。”
段平和颜悦色对柳儿道:“柳儿,你愿意我替你赎身,跟我去京城吗?”
柳儿瞧了他一眼,又看看司徒策,盈盈地给段平福了一礼,慢慢地,柔柔地说道:“多谢段爷厚意,柳儿,既然已经是司徒家的人,便只有生死相随,断无另伺他家之理。”
段平愕然:“你柳儿,那时候在京城,咱们可是说好了我替你赎身的”
“那时候,谁替我赎身都可以,柳儿就像随风的柳絮,风把柳儿吹到哪里,柳儿就落在哪里,落了地,便没有再起来飘走他乡的理儿。”
段平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柳儿,你,你可要想清楚,他,他到时候上了刑场,你可是要罚为官奴充军边塞当营ji的那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柳儿淡淡道:“柳儿虽出身烟尘,却也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柳儿既然已经是司徒家的人,生生死死,都会跟随老爷的。若老天不佑,真有了段爷说的那一天,柳儿,自当陪着老爷共赴黄泉,绝无二心”说罢,取下头上玉簪,叭的一声掰成两截:“若违此誓,便同此簪”
司徒策呆住了,他想不到一个歌姬,也有从一而终的贞洁之心。他却不知道,柳儿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姬,跟一般的青楼女子并不一样,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艺姬从良,便是要嫁人,而明朝中后期,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所以柳儿才会如此。
段平苦笑,连说了几个好,一跺脚,转身来到墙边,纵身上墙,越墙而过,扬长而去。
贺兰冰站在墙头,望着司徒策,眼中泫然欲滴,终于转身下墙而去,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司徒策望着空荡荡的墙头,一颗心仿佛也空了似的。半晌,才扭转头瞧向柳儿,苦涩一笑:“你当真要跟我一生一世?”
“妾的毒誓,老爷不信?”
“不不,我是说,别看我现在风风光光的,但是我现在可谓身在风口浪尖,随时都会一个大浪打得船毁人亡的。”
柳儿上前,抬头望着他,一双美目美得宁人眩晕:“妾相信老爷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哦,你这么对我有信心。”
“老爷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且有能力有胆魄。只要审慎处理,一定能做到。”
司徒策点点头:“很好你都这么相信我,我更要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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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冰走了,一家人都跟着姨父段平走了。
衙门书房里顿时空荡荡的。
司徒策伤好之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望着贺兰冰的条案,想着她醉人的微笑,潇洒的动作,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兰冰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
唉,为什么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锦衣卫杨钧和钟秉直又给他送来了几百两黄金,请司徒策帮着说话,司徒策来者不拒,这让两人顿时心安。
果然,锦衣卫北镇抚司派来一个调查组专门负责调查这件案子,司徒策是唯一的在场证人,他的话也就成了这案子定案的主要依据,以他跟锦衣卫的关系,自然没有人怀疑到他。
衙门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大案给他侦破,一时间倒也闲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无事可干的他,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思念贺兰冰。
这一天,司徒策在前衙刑房交代完事务,迈步出来,萧耗子跟了出来,低声道:“大人,刁大人请您今天务必去一趟东厂衙门。”
司徒策受伤这段时间,刁鹏一直没有动静,也不来探望,现在突然让他去,却不知道发生什么。司徒策点点头,他去东厂衙门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不用掩饰,反正离得也不远,连小厮都不叫,信步出门,慢慢来到了东厂衙门外。
他这个东厂鹰组颗管事的职位是极端保密的,所以东厂的不知道他。但是,却都知道他是东厂管事刁鹏的大哥,所以忙点头哈腰把他让了进去。同时一边飞奔前去通报。
司徒策坐在花厅里等着,很快,从后面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刁鹏,另一个,却是严世蕃
司徒策吃了一惊,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严世蕃不会无缘无故来到镇海的,忙起身躬身施礼。
严世蕃点点头,当中坐下,微笑道:“司徒大人的伤,怎么样了?”
“承蒙大人牵挂,已经差不多好了。”
“嗯,很好大人新上任,便立了奇功,看来,本官用人没有用错啊”
司徒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听后面这一句,倒是好话,忙陪笑拱手,谦逊了两句。
严世蕃笑道:“你办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法术当真高明,也不知道用什么法术,竟然单身一人,将肖恒和他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还有两个锦衣卫,连带那失陷的杀手一并杀了,这肖恒武功甚高,号称锦衣卫第一呢,你能把他都干掉,哪还有什么人干不掉的?哈哈哈”
司徒策这才明白严世蕃说的是这件事,忙又谦逊了几句。
严世蕃下令行刺肖恒,司徒策亲自做到了,这让严世蕃很高兴,他高兴的不仅仅是杀掉了对方一员大将,更高兴的是确认了司徒策这个超级人才,他有了一个更大的想法。他这次来,就是要实现这个想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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