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山峦的时候,一个坐在草地上背书的书生,翻来覆去看了那长袍之后,说道:“这好像是西城盐商庞员外家私塾的秦先生的”
盐商庞员外?司徒策觉得很耳熟,略一沉吟,立即想起,日间调查失踪人口,其中就有这庞家曾报告说家中走失一名女仆,但是着人拿了长袍去辨认,却又说不是府中衣物。今日这书生却说是他家教书先生的,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司徒策忙抢步上前问道:“你再仔细看看,果真是他的吗?”
那书生歪着脑袋又瞅了半天,说道:“不好说,不过我看着挺像的,您瞧这”书生指了指长袍衣角处缝合的口子,说道:“前些日子,秦先生来书院找同乡,正好那同乡跟我坐一桌温习功课,他们说事时,我无意中瞧见他这衣袖处破口缝合处,针线又细又密,果然好针法,不禁赞了一句,说他大男人针线活还这么好,他笑着说是府上丫鬟帮忙缝的。今日瞧见这长袍,也是这里破口缝合了,针线也是这般细密,而且这长袍颜色、身量,都跟秦先生那件很相似,所以才有此一说。”
第40章 夜访庞府
第40章 夜访庞府
司徒策大喜:“太好了,请问那位秦先生的老乡在哪里?让他帮忙认认行吗?”
“好我带你们去”那书生也是个热心人,带着司徒策和玲珑,东问西问的,最后在一棵槐树下找到了那书生,书生正收拾书卷准备回屋,听他们说了身份和来意,拿了那长袍观瞧,片刻点头道:“没错,这是他的。——这长袍你们从何得来?他,他没出什么事吧?”
司徒策道:“这是一件案子的证物,我要找他调查,你能带我们去吗?”
那书生当即答应,先回屋里放了书卷,请了假,然后出门带着他们出了书院,也不乘车,因为就在近左,果然走了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偌大的宅院,此时天色已晚,门口挑着两盏灯笼,照在大门正中匾额“庞府”两个鎏金大字上,闪闪生辉。
书生正要上去拍门,司徒策忙拉住他,低声道:“只说我们来找秦先生叙旧,别的都不要说”
书生忙点头答应,上前拍门。片刻,角门吱呀一声打开,门房出来,那书生显然是这家常客,门房见他,点头哈腰的,书生只说找秦先生说话,不必惊扰老爷太太们。那门房忙答应了,将他们请了进去,带着他们来到后院。
私塾已经散了,秦先生已经吃过晚饭,正在书房挑灯看书。见到他们进来,很是惊讶,忙起身拱手。
那书生等门房走了之后,这才介绍了司徒策和玲珑的身份。秦先生一听竟然是衙门的人找自己,不觉有些紧张,忙问什么事。
司徒策拿出那长袍,递给秦先生:“这是你的吗?”
秦先生一看,脸色大变,虽然是在橙红的灯下,却也变得极其的苍白。拿起长袍,道:“是我的你们从哪里得的?”
司徒策让那位书生和玲珑都暂时回避出去,然后低声道:“有人在清水河下游数里处,发现了一具已经大部腐败的女尸,那女尸全身赤luo,外面只包裹着这件长袍。我们多方打听,才得知是你的。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秦先生神情黯然,拿着那长袍良久不语。
司徒策道:“先生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秦先生吸了吸鼻子,问道:“那尸体呢?”
“埋在城东郊外的乱坟沟了,因为不知道是谁的,而且已经高度腐烂,不宜保存。怎么,先生认识这具尸体吗?”
秦先生摇摇头:“不,学生只是随口问问,并不知道。这衣服……,是我丢弃的。因为,已经破旧了,所以我扔了,可能是被谁捡到了,拿去裹了尸体吧。”
“丢的?丢在哪里?什么时候丢的。”
“呃……,我想不起来了,扔到垃圾堆里了,就后院外面的垃圾堆,大概是几天前吧。”
“不对”司徒策道,“这尸体至少已经死了半个月了。”
“是吗?哦对了,是,是半个月了。我记不太清楚了。对不起。”
“你的这长袍真的是你扔掉的?”
“是……”
司徒策见他言不由衷,却也没点破,道:“听说贵府走失了一名女仆,可有此事?”
秦先生身躯明显一抖,脸色显得很不自然,含糊道:“好像是吧,学生平素只管教书,别的没有多问,故此知之不详。”
“这样啊,天晚了,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司徒策拱手作别,转身出门。带着玲珑,跟着那书生离开了庞府。秦先生并没有出来相送。
谢过那书生,书生走后,司徒策对玲珑道:“你知不知道贺兰师爷家住在哪里?”
“知道啊,也在城西。离这里不远。”
“带我去找她”
“这黑灯瞎火的找她做什么啊?先生您还没吃饭呢?”
“你饿了?”司徒策笑道,“现在吃宵夜还早了点。”
“我不饿,我是担心先生您饿着”
“没事,查案要紧,不能耽误,赶紧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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