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宇轩默默地站了起来,爬到了李兵的床上。
“你干什么?”邵波抬起头问宇轩。
“我把李兵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他的父母就要来了,总要收拾的。”
邵波一愣,心想明天李兵的父母就要来了,来接他们唯一的儿子。邵波记得,大一刚一入校时,李兵就是他的父母送来的,他的父母是那种普通的工薪阶层,从他父母的言谈举止中,邵波能看得出来,他们特别疼爱他们的儿子。帮他铺床,帮他买生活用品,什么事都不让李兵沾手。临走时,他们还告诉邵波,李兵被他们宠坏了,特别任性,希望邵波在生活上多帮帮他,相处上多多宽容一点。临走时,还和邵波握了握手。而现在呢,两年多之后的现在呢?他没有把李兵照顾好,反而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虽然李兵的死跟自己没有关系,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面对李兵的父母的。邵波想到这里,心里就隐隐作痛,好像要喘不过气来,明天李兵的父母来了,他如何向李兵的父母交待。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邵波和宇轩两人都不说话,也不开灯,两人就在那里默默地坐着,回忆着李兵活着时候的每一件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邵波被楼下的嘈杂声吵醒了。他揉了揉眼,只感觉浑身酸痛,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坐在这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甩了甩麻木的胳膊,走到窗边向下看去,只看到下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院长在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说着什么,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辅导员和其它的几个老师则在劝说一个哭着的女人。邵波看清了,那是李兵的父母,虽然邵波和他们只见过一面。邵波看着李兵的母亲哭得几乎要瘫在地上,他的心里仿佛被重锤狠狠得击打着。他不知道等会如何面对李兵的母亲。
此时的宇轩也已经醒了,走了过来,拍了拍邵波肩膀,说:“咱们还是下去吧!”
邵波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走下了宿舍楼。在楼梯间碰到了匆匆忙忙跑上来的辅导员,几乎跟他们撞了个满怀。两人看了辅导员一眼,自顾自地继续向楼下走去。
“你们两个站住!”辅导员转过身用命令的口吻喊道。
邵波和宇轩止住了脚。
“下去你们怎么跟李兵的父母说?”辅导员还有点气喘得问他们。
邵波一听辅导员这么问,他就基本上猜到了辅导员这么风风火火得跑上来,想跟他们说什么。
宇轩看了看邵波,想说什么,却看到邵波一脸的阴沉,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实话实说”邵波冷冷得回道。
“实话实说?实话是什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昨天冯队长已经跟我们说了。”
辅导员看着邵波语气这么坚定,说话的口气又软了下来:“千万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宇轩不明白得问道。
“他们是想推卸责任!”邵波双眼直视着他的辅导员,尖刻地说道。
此时的辅导员却闪闪烁烁不敢直视邵波的眼睛,接着说道:“你如果这么认为的话,我丝毫没有办法,但你要想明白,你忍心对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说他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吗?这样对一位母亲是不是太残忍了?你们也看到李兵的母亲现在什么样子,她还能再受刺激吗?”
邵波不屑得把头转向了一边。
辅导员继续说道:“李兵的死亡证明以及诊断书,我们已经在医院里开好了,是剧烈运动,导致心脏承受能力过大,属于心源性猝死。”
邵波厌恶得看着辅导员说道:“你们速度真够快的,用心良苦啊!”
此时的辅导员也不在乎邵波的挖苦讽刺,说道:“邵波,我不管你现在把我看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李兵的死已经成为了事实,校方准备给他家里巨额赔偿,就算你现在让他的父母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能把他的命救回来吗?李兵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警方已经在调查了,余下的事情咱们也管不了,咱们现在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他母亲再受打击,等以后警方查出了真相,我们再告诉她也不迟啊!”
邵波‘哼’了一声说:“该怎么说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教。”说着就和宇轩一起向楼下走去,也不顾辅导员在后面大声得叫着他的名子。
来到了楼下,邵波看到李兵的母亲早已经哭的站立不住,只能让两个保安架着她。
邵波和宇轩走了过去,两个人代替两个保安,架住了李兵的母亲。邵波悲痛地说:“阿姨,您节哀,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李兵的母亲把另外一只胳膊从宇轩的手中抽了出来,两只手紧紧得抓住邵波:“孩子,我记得你叫邵波,在电话里经常听到小兵说起你,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邵波听到这,心里更是惭愧的无地自容,恨不能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邵波心想,是,我是李兵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也把对方当作最好的朋友,但我这个朋友称职吗?好兄弟就这样被人害死了,自己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邵波此时只能把头深深得低下去,他不敢直视李兵母亲的眼睛,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了一个母亲的责问。
“孩子,你告诉我,小兵是怎么死的,是像你们校领导说的那样吗?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他平时身体健康得很啊,怎么会一下子就得了心脏病了呢?这让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啊!”李兵的母亲对着邵波悲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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