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奕雯张了张嘴:“我……我忘了。”
李原说:“您既然有那张表,就不应该忘记这件重要的事情。我认为,唯一的解释是,凶手需要穆总那天晚上来看这部电影。”
穆娅楠似乎有些恼怒:“需要我来看,什么意思?”
李原说:“凶手需要您那天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个意思。”
葛奕雯忽然也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是凶手?”她显然也生气了,声音不觉高了八度。
李原仍然满脸带笑:“请听我说下去。穆总,您最近是不是丢了一把刀?”
穆娅楠张了张嘴:“你……”她说不下去了。
李原说:“穆总,也许有个情况您并不知道,我们在杀死叶子平的那把刀上发现了一枚血指印,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和您那天留在那张照片上的指纹一致。不过您放心,那枚血指印是十年前的,血型也和叶子平的不符,所以仅凭这个不能认定您是凶手。而且,尸体上喷溅出来的血迹把叶子平放在外套内袋里的钱包全染红了,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是用叶子平的外套裹着弹簧刀的手柄行凶的,这样能够避免血液喷溅到自己的手上。我想,能这样细致的人,不太可能忽略弹簧刀上曾经沾有血指纹的事情,所以,穆总,我觉得您不应该是凶手。我想说的其实是这样一个情况,凶手把您弄到这里来看电影,又用从您那里弄到的弹簧刀杀人,您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听这话,穆娅楠的脸色瞬间变成死灰:“您的意思是……”
李原听她对自己改口称“您”,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我还是猜测一下凶手进场后的行为吧。他一进放映厅,就找到了叶子平,坐在他旁边,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雪碧,声称自己那听雪碧太凉了,想和叶子平手里那听换换,叶子平欣然同意。两人交换雪碧之后,凶手找了个理由离开叶子平的身旁,然后找到穆总,然后估摸着时间,再次返回叶子平的面前,刺死他后再次回到穆总的身旁。而坐在叶子平前两排的那两个人之所以能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水味,我想主要是因为这个人和穆总您的关系太亲近了,以致于他沾染了一些您身上的香水味……穆总,这个人是您的情人吧。”
穆娅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李原转向葛奕雯:“葛小姐,这个人能够操纵这张赠票,应该与您的关系应该也不远吧。”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葛奕雯旁边的武超凡,“武先生,您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武超凡咬了咬牙:“我完全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那天晚上我和雯雯在家。”
李原冷笑一声:“是啊,那天我问葛奕雯案发时她在哪里,她的回答是‘我们两个在家’。乍一听去,她好像是在说自己那天晚上和您在家,但她的说法让我觉得她是在有意强调‘我们两个’这个主语。也就是说,她其实是在为您打掩护。”
李原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武超凡,才接着往下说:“也许您是觉得我在咬文嚼字吧。”
武超凡似乎很生气:“你有证据证明我那天晚上来过这儿吗?”
李原说:“是啊,您知道这个电影院外面有监控,已经事先做足了准备,没有让自己正面出现在监控录像里。你来的时候用了一种手段掩饰自己,这种手法我们已经说过了,而离开则用了另外一种办法。”
武超凡恶狠狠地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李原又笑了:“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并没有主动开口。一般情况下,我们三个陌生人上门,您不是应该问一下我们是谁吗?然而您却似乎在主动等我们开口,直到我们表明身份,把我们让进屋,您也没露出吃惊的神情,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后来,等我发现了一些情况,我才明白,咱俩其实早就见过面了。而那天您的表情,实际上是惊讶于再次见到了我,以致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武超凡说:“是吗,咱俩什么时候见过?”
李原说:“就在那天晚上,警戒线旁边,当时您穿着警服,我以为您是派出所的警察,给您看了一眼我的警官证。说实话,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太多了,我把您当成了当地派出所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当时我并没有细看您的长相,所以第二天再次见到您的时候,我压根也没想起您来,但您那天晚上显然是吓了一跳,所以您对我的长相记得非常清楚。”
武超凡真生气了:“我怎么可能装成警察,你这是胡搅蛮缠。”
李原摆摆手:“我没有胡搅蛮缠。那天我虽然没记住您的长相,但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您的胸徽和警号。您那一套警服非常逼真,称得起是高仿,我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硬伤来,胸徽也是本省的,然而问题出在您的警号上。当然,您的警号也很逼真,但我觉得那一串数字非常眼熟,当时我没有想起来,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搞清楚,那一串数字是我的一个法医同事的警号,而且,那是位女同志。这时我才明白,我一到现场就曾经和凶手面对面遭遇过,然而我却任由这个人在我的面前消失,这让我觉得多少有点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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