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对严景松的话有些信不过,他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抽抽嗒嗒的严景梅,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这个保姆当初是谁找的?”
严景松愣了一下:“我姐找的。”
李原问:“什么时候来的你家呢?”
严景松想了想:“07年过完春节来的吧。”
李原一笑:“07年,到现在也四年了,我听说你是09年离开这院的。你有两年的时间跟这个保姆朝夕相处,接下来的两年,又经常走动,怎么能说对这个保姆的人品不清楚呢?”
严景松一时有点张口结舌:“啊,这……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我们面前装出来的。”
李原看了看严景梅:“您当初为什么要挑这个保姆呢?”
严景梅止住了抽泣:“当时就因为家政公司说她干过五年多的保姆,有经验。还说她和她丈夫离了婚,拖着个上大学的孩子,我当时一可怜她,就让她到我们家来了。谁知道到最后……”
李原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又抬起头:“还有件事想跟二位核实一下,二位从昨天到今天都在干什么?”
严景松和严景梅都愣了,好一会儿,严景松才问:“什么意思?”
李原分明地听出了他的话里隐含的那一股怒气和戒备,赶忙解释:“没什么,例行公事而已。”
严景松这才悻悻地说:“我昨天白天在单位上班,下午下班回家,然后今天早上在单位听说这事儿,就过来了。”
李原转向严景梅:“您呢?”
严景梅说:“我昨天一天都和我老公在公司里,晚上跟他应酬来着,十二点才回家。今天早上还没起,就接着信赶紧过来了。”
李原看王仲远一笔一画地都记下来了,便点点头:“今天先到这儿吧,二位先请回,有什么新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二位的。”
这姐弟俩互相对视一眼,严景松问:“警察同志,我们想看看我父亲。”
李原摆摆手:“现在还看不了,等什么时候能看了,我们会通知二位的,今天二位就先请回吧。”
送走了严家姐弟,李原问王仲远:“那个保姆在这儿?”
王仲远点点头:“别提了,刚才你说要这姐俩过来,我就嘱咐他们千万别让两边见面,要不然在这儿闹起来还得了。”
李原一听这王仲远不做笔录了,这个“别提了”就又冒出来了,心里也不禁有点失笑:“嗯,其实闹一顿也未必不好……我想见见她。”
王仲远说:“她已经走了,你想见的话,咱们只能去她的住处了。”
“这次先不着急,”李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这个保姆叫什么名字?”
王仲远说:“耿翠霞。”
李原看了一下耿翠霞做的笔录,根据耿翠霞的说法,严德玉是早上七点起的床,锻炼洗漱之后,大概七点半开始吃早点。而耿翠霞把早点送到严德玉的卧室之后便去菜市场买菜。买菜回来是八点一刻左右。回来之后就发现严德玉死在了桌前,她当时就慌了,扔下菜就往派出所跑,去找她认识的唯一一个警察——王仲远,王仲远偏偏又正赶上不在,这么来回一折腾,这个案子到九点半过了才转到市局。
李原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耿翠霞当保姆也有九年了吧,怎么遇上事儿还能这么慌,连个110也不知道打。”
王仲远说:“别提了,你想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妇女,本来就没什么文化,遇上这种事儿,肯定已经慌得不得了了,能想起找警察就已经不错了。”
李原说:“严德玉家没法住了,这个耿翠霞现在住哪儿?”
王仲远说:“她说去她儿子家了,她儿子大学毕业之后在这儿找了个工作,自己租了个小房,这是地址。”说完他递给李原一张纸。
李原看了看,那是耿翠霞登记的个人信息。他抬起头问王仲远:“这张纸能给我吗?”
王仲远说:“别提了,这是原件,绝对不能给你。晚点儿我们应该会把所有的档案转到市局去,你还是回市局之后再看吧。”
李原说:“好吧,我也不难为你了。”
正说着话,李原的手机响了,是许莺打来的:“老李,又一件案子,就在这附近。”
李原一听,眉毛就拧起来了:“又一件案子,怎么回事?”
许莺说:“我们已经到派出所门口了,你出来吧,路上我跟你细说。”
李原刚拉上车门,聂勇就发动了车,许莺回过头来:“老李,附近一个叫智盈大厦写字楼里,五楼一个公司的老总吃完饭喝了一袋牛奶,就开始吐白沫,救护车还没到楼下人就死了,现在怀疑是有人投毒。”
李原拧着眉毛:“又死了一个……”
车到了一个叫“智盈大厦”的写字楼下面,刚刚停稳,廖有为的电话打过来了:“又出事儿了,我们去不了智盈那边了。你先跟许莺和聂勇勘查一下现场吧。”
李原说:“什么事儿?”
廖有为摇摇头:“刚接到报案,这胡同附近一个小区里,有一家养的一条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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