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老板的案子。”
“钞票交出去了吗?”
“交出去了。”
“证据啦什么的都拿回来了吗?”
“是的。”
“你认为勒索者会再咬他一口吗?”
“不会。”
她欢快地说:“那就好。我已经约好了宓善楼警官。我告诉他我们侦探社为巴氏餐厅干了一件工作。我们受邀可以带两个其它客人去他店里,由店里请客大大吃一顿。鸡尾酒啦,开胃菜啦,最厚的菲利牛排啦,香槟啦,餐单上有的都可以免费叫来吃。说不定还可以自己到厨房里去看有什么最新鲜的。”
“他怎么说?”
“他说听来是好主意,又问你会不会去。”
“你怎么说。”
“我告诉他,当然也要去!我告诉他工作是你干的,你出面办理的。”
“他怎么说。”
白莎说:“他……他说……他极愿意充做我的男伴。但是我知道他心中有些疙瘩,因为,有好几件案子他对你有错误的判断。他说,你的毛病是爱走偏道,你总想捞点油水……你到底是不是真要带你那月亮眼的女秘书一起去?”
“不一定,我想她不会太喜欢那种场合的。我会挑一天自己出钱请她出去吃饭的。”
“我和你打赌,你一定会带她去!”
“另外还有个原因,我不会带她去。”
“什么理由?”
“和你马上会打电话告诉宓善楼宴会取消了,同一个理由。”
笑容自柯白莎脸上消失。她嘴巴抿成一条横线。她眼中露出不高兴。她问:“你乱捣什么?我以为你工作干得十分利落。”
“我是呀。”
“那就好了,吃饭是说好的酬劳的一部分。”
“巴尼可没打电话来吗?”我问。
“没有。”
“他会的,”我说,“他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宴会取消了;还会说我是‘婊子养的’;说我们侦探社欺骗了他,他会要求退钱。”
“怎么会?”
“因为我没有照他的方式来玩。”
白莎的脸拉下来了。她说:“岂有此理,唐诺。那巴尼可是个好客户。你为什么又犯老毛病自作主张,巴尼可这种客户我们应该培养,我们……”
电话铃响。
白莎犹豫半晌。一下抓起电话,她说:“喂,什么人?”她静听了一会儿,说:“喔,你是巴先生!”
她像斗牛看红布那样怒视着我。
可是,听着听着,她的脸色渐渐地转回正常,嘴角挤出微笑。她说,“那样很好,巴先生。我们会去的,八点钟怎么样?可以……不,我还没时间和他谈这件事。他才进来,原来如此……宓善楼会很高兴和我们一起去。我把实况告诉他了。我告诉他,我们替你做了一件工作,你邀请我们去你店里吃饭。所有的一切都是店里请客,牛排,香槟,开胃菜,反正所有的一切……好,那样很好……谢了,我会的,巴先生……是的,喜欢用他自己方式办事,但结果总是他对……是的,不错的……那么八点正……喔,我看我们这些人每人最多只要两杯鸡尾酒……是的,是的,再见了。”
白莎抬头看我,眼睛里充满迷惘。“为什么你认为他在生气?”
“昨天我离开他的时候,他在骂我‘婊子养的’。”
“你对他干了什么?”
“没有呀,我没有完全依照他要我做的方法办事。”
“这一点他告诉我了。但是他告诉我你很聪明。你所办的一切,使勒索的人不可能再来尝试了。他说,越想越明白,你替他做了件非常正确的工作。他问我有没有,邀到宓善楼警官……另外……反正你已经听到我在说什么了。”
“我只听到你这一头讲的话。”我说。
“他的那一头很亲切的,他很高兴。”
我说:“我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
“昨天晚上他气得快发疯了。”
“为什么?”
“那拿去付勒索的钱,是那女人交给我的。我付了款,拿到了证据。巴尼可说他是我们的雇主,他要我把证据交给他,我说:‘谈也不要谈。’”
“证据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保险箱里。”
“不过他也付过我们钞票、你为什么说不能把证据交给他呢?”
“他付钱给我们是要我们保护那女人。本案中,那女人交给我一万元,我用这笔钱换回来证据。”
“我明白了。”白莎说。
我说:“这里面是有差别的。”
“但是,假如他和那小姐是相爱的。两个是一家的,就没有问题呀。”
我说:“这种相爱,是短暂的。有的时候,非常短暂。”
白莎说:“是的,我想你的做法是对的。经你一说,现在我们相信巴尼可也懂了。他说他想了一晚上,他说你做了一件聪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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