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是不是陶氏债券贴现抵押公司的电话?”
“是的,没错。”她说。
“我要和副总经理陶克栋先生说话。”
“请等一等。”她说。
静寂了一段时间;又是那小姐声音有效地回答说:“对不起,他目前不在这里。我能给你留个话吗?”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能请问你尊姓吗?”
“只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我说:“只是说声好,不要麻烦你了。”在她问其它问题前,我把电话挂了。
我叫了辆出租车,给他卡片上的地址。
卡片上的办公大楼在那里,没有错。卡片上的第几楼,也在那里没有错。即使卡片上说副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间号码也在那里,但是房间上漆着的是‘米海伦,公共秘书’。下面括号里写着‘代客接电话,转信’。右面墙上有一块特约客户名牌。大部分是矿业公司,他们不需自设办公室养职员,只用这里收收信件,做个联给站。另外有二三个单人公司租用这里接客户电话。陶氏债券贴现抵押公司的名字不在上面。
我走进去。
办公室一起两间,外间是接待室,内间门上印着‘私人’二字。可能是随便那位客户,临时需要一个会谈的地方时,可以利用。
坐在接待桌旁的女人,面前有一台电动打字机,她的一生,不知在打字机上打出了多少个字?一双年华消逝的眼睛,配了一位对自己外观极为重视的女性,年龄看不出来,应该是五十五至六十五之间,一看就知道是高效率的。
我只向她一看,就几乎可以像算命的一样,知道她一生遭遇十之七八。她多半出身于数十万速记员之一。工作努力,经验累积升任主官的秘书,结婚,辞去工作。过一段时间成了寡妇,要回去工作,但是发现速记不够速度了,人也有点老了。也许有人因为情面又用了她一段时间,但是因为年龄关系被认为不宜做秘书,而送进了秘书坟场。米海伦也许是有勇气,有毅力的,租了两间办公室自己做起公共的秘书来。这一行在请不起,或不必请秘书的单人公司言来,太有用了。可以印一张象样的名片,把公司地址印在大城市商业区大楼里,而且有人接电话。寄来的信件也可以自己去拿,甚至可以交待转到别的城市去。我自己就为了要熏一个证人出来,租用过这种公共秘书一次。那次还卖了些丝袜给白莎呢。(见柯赖二氏全集之四‘全神贯注’。)
“请问你是米小姐。”我问。
“是的。”她说。
“我了解你代客回答电话,通信和出租临时办公室。”
“没有错。”
“我想请你说清楚一点。我准备在丹佛组织一个小公司,一开始可能先要用你这里通信。不知道租金怎么算?”
“那要看公司的性质,工作的多少和电话的次数而决定,先生。”
我说:“暂时我想一天不会超过一通电话。一个月不会多过三十封信,不过我要经常使用你里面的办公室。”
她说:“里面办公室专供开会之用,只要先没人定,谁都可先定使用……|你先生尊姓呀。”她问。
“赖,赖唐诺。”我告诉她。
“赖先生,您的生意是什么性质的呢?”
“我是一个投资法律顾问。”我说:“我说过我要组织个小公司。”
“喔,是的。每个月四十五元租金,包括把公司名字挂在门口牌上,接电话,收信件,转客人留话和合理的借用会议室。当然会议室半天计价,而且因为我另有其它客户。会议室先定为准。”
“谢谢你。”我告诉她:“我研究一下,一二天之内会告诉你。”
“没问题。”她说,又开道:“你从那里听到我的?你怎么会来找我的?”
“一位你的客户,”我说:“一个叫陶克栋的。”
她的眼光突然怀疑起来:“我是说你声音很熟。你是刚才打电话来找陶先生的人?”
“没错,”我说:“我是他老朋友,我想要是他正好在,我请他把我介绍给你。”
“我的客户都是很少把时间放在办公室里的。”她说:“所以我的工作主要还是接听电话。”
“你知道那里我可以找到老陶?”我问。
“老陶?”
我抱歉地笑道:“陶克栋。”
“喔,不知道。陶先生一早来过。拿了几封限时专送就走了。抱歉,我没有他的地址。”
“没关系。”我说:“下次再来时,请叫他一定和老朋友赖唐诺联络。”
“你会在那里,赖先生?”
我笑着说:“老陶会知道那里找得到我的。老陶是发动的人,他总是会想点新鲜玩意出来,他总是带头的。”
“这样?”她说,语气带着这次谈话已结束了。
“我会和你联络的。”我说着走出去。
商业信用调查会姓陶的不多。没有叫陶克栋。也没人听到过陶氏债券贴现抵押公司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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