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爷,您这是?”
“天太冷,让大家暖和暖和——瞧这鬼天气,把人的脚丫子都冻裂了。”
田铁匠将炉子捅开,这表明他的话一时半会说不完。
田铁匠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打开铺门,在屋子外面转了一会。然后回到屋内。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时间是去年年底——也可能是今年年初——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反正是林姑娘回家那几天。”田铁匠把声音压得很低。
田铁匠所说的时间应该是一九七一年的元旦。
“那天夜里面,我到屋后去上茅厕。”
欧阳平和水队长虽然也到田铁匠家的后面去看过,但没有特别留意后面的茅厕,在欧阳平的印象中,田铁匠家的后院有一个小门,小门的外面就是菜地,茅厕紧贴祠堂的院墙而建。
“时间大概是九点多钟,我在茅厕里面出恭,突然听到一点动静,就像装着东西的麻袋落在地上,我站起身一看,祠堂的围墙下边,蹲着一个人影——围墙的外面是我家的菜地。他蹲的位置在我家菜地的外面。”
田铁匠所说的位置,应该就是祠堂后院的东院墙,大家还记得吧!院墙的里面有一堆残砖断瓦。
“此人在地上蹲了一会,我估摸他是毛贼,从院墙上摔下来,把腿摔坏了。”
“我穿起裤子,沿着篱笆摸了过去。”
大家屏住呼吸,没有一个人打岔。
“这个家伙突然站起身,钻进了东边的树林——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您看清他的脸了吗]
正文 第一百章 狐狸尾巴
“天太黑,离得又远,现在想一想,此人好像就是马二春。”老人下颌骨上的肌肉蠕动了几下,他说得似乎很肯定。
卞寄秋遇害的时间是今年三月份,田铁匠看到马二春的时间是元旦前后,马二春到祠堂去做什么呢?他的卫生所就在祠堂里面,他为什么不走大门——而选择翻越院墙呢?世上有翻越院墙的盗贼,几乎没有翻越院墙的主人。马二春的卫生所在祠堂里面,他也算是祠堂的主人之一吧!
“田大爷,您是根据什么说此人就是马二春的呢?”
“这个人走路的时候有点跛——马二春的腿不是有点毛病吗!”
马二春的腿确实有点跛——笔者在马二春一出场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一点。
“我当时没有想到是他。我以为此人从院墙上摔下来摔闪了脚。听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才想起马二春来——在我们田家堡和附近几个村寨里面,没有第二个跛脚的后生。”
由此可见,在刑侦工作中,启发和诱导,也不失为一种获取信息的重要手段。生活就像蚕茧,必须抽丝剥茧,才能看到里面的蚕蛹,如果等蚕茧自己打开,那么蚕茧里面的蛹就变成另外一种昆虫了。
“黑影为什么要在地上蹲一会呢?”李文化道。
“估计是听到了茅厕里面的动静——田师傅在茅厕里面肯定会有些动静,他怕被田师傅发现,所以想等一会在走,当田铁匠摸出茅厕——向他一步步靠近的时候,他不能再等了,于是就以最的速度闪进了树林。”水队长道。
“黑影选择翻越院墙离开祠堂,应该是事先选择好的路径。”欧阳平声音很低,也有点哑,“九点多钟,在大队部值班的人应该睡下了,祠堂的大门也插上了,如果他从大门离开,无法将从门外将门栓插上,所以,选择了翻越院墙。”
“他一定是对卞寄秋做了什么?”林静道。
“对,当时祠堂里面除了卞寄秋以外,还有我和在大队部值班的人。”王博伟道,“卫生所就在我们的旁边,马二春八成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谁也不会在意他什么时候离开卫生所。”
“我当时回家去了,房间里面只有卞寄秋一个人。”
“我当时在房间里面,如果马二春欲行不轨的话,卞寄秋肯定会反抗,或者呼叫。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呢?”王博伟道。
“这个时间和卞寄秋怀孕的时间是吻合的。”水队长道。
田铁匠提供的情况拓展了同志们的想象空间。案情似乎正在走向清晰和明朗。
有这么多的内容做铺垫,欧阳平心里面多少有了一点底。虽然谈不上胸有成竹,但仅凭同志们手上掌握到的情况,抓捕马主任父子,火候已经够了。
离开田铁匠家的时候,时间是凌晨一点零五分。
刘书记留宿在大队部。
夜很漫长,也很短暂。
一夜无事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提前登台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钟左右,刘书记领着欧阳平一行走进了田大胆家的院门。
走进院门的时候,刘书记用手碰了碰欧阳平:“欧阳科长,进院子以后,你往南看。”
大家走进院门,刘书记带上院门:“欧阳科长,你看——”刘书记指着院门的门缝道——院门是用木板钉起来的,上面有几道缝。
欧阳平透过门缝,他看见了——在田大胆家的南边,一百多米处——在一个茅厕的外面——在树下,站着一个人,此人正是马二春,他面对着田大胆的家——好像在往这边张望,嘴里面叼着一支烟,好像是刚从茅厕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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