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但是你始终保有这个公寓?”
“我保有这个公寓,但是堂木始终不知道我有这公寓。”
“为什么?”
“我的东西都在这里。堂木完全不知道这个公寓。他在牢里的时候以为我在餐厅做侍者。他不必知道这里,我也不告诉他。”
“你自己有足够的钱可以维持这套公寓?”
“我有足够的钱维持这公寓。”
“好吧。”我告诉她,“现在让我们谈谈五号晚上到六号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实际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堂木不知我在这里有这公寓,我和堂木在罗密里租个蹩脚公寓同居。他晚上在车厂值夜工作,他只能找到这个工作。我每天七点半来找他,等他下班,一起去用早餐。然后回蹩脚公寓,他睡觉。我把一切声音放轻二、三小时,他睡眠就足够了。有时晚上不太忙,他甚至不需要那么久。
“他是值夜班的。规定九点钟关门,但十二点钟才能睡,所以他总是坐着看电视。上床以后会有不少次被人叫醒。多半是买汽油的。很多开车的不愿在大城镇加油,或是白天加油,因为要等,晚上加油通常一路有的是二十四小时作业的加油站。到了罗密里,他们看到只有两家,而且都关门了,就有点慌,急着敲开一家加油。”
“讲下去。”我告诉她。
“没有太多好说的。”她说,“六号早上,七点一刻,我走进车厂去接堂木……他没想到我早了一点。”
“你说另外有个女人在里面?”
“另外一位女人曾经在里面。”她说。
“你怎么会知道。”
“好几种迹象。”
“能告诉我吗?”
她想了一下,说道:“可以说一些。”
“哪一些?”我问。
“他没有来得及洗咖啡杯。”她说,“其中一只还有口红印在杯子边上。
“那里有个洗脸盆,也供应热水。堂木通常七点一刻洗脸刮胡子,如此他可以整洁地和我去用早餐。这一次在刮胡子的小镜子上有口红。”
“怎么会?”我问。
“她在小小的刮胡子镜子前化妆。”她说,“把唇膏弄上去了。”
“唇膏怎么会弄上刮胡子的小镜子?”
“你知道女孩子怎样涂口红。她把唇膏涂在口上,然后用小拇指把它涂成她要的形态。”
“说下去。”我说。
“当然她的小拇指上都是唇膏。她拿起堂木的刮胡子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不是满意,于是小拇指上的唇膏就印到镜子背面去了。”
“很有意思。”我说,“镜子现在在哪里?”
“我保留着。”
我想了一下,问道:“在哪里呢?”
她站起来,走到房间一侧,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只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一面最便宜的镜子交给我……塑料边,圆形,一面是普通镜子,另一面是个凸镜,可以放大形像,有个铁丝架子,可以挂,也可以放桌上。
“她用的是放大那一面。”爱娣说,“你可以在平的那一面见到她小指的指印。”
我仔细观察这面镜子。不但有一个沾着唇膏的很好的小指指印,而且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很洁楚的半边手指螺旋纹,和另外一个不清楚的指印,但是仍可作鉴别之用。
我说:“你这里有透明胶纸吗?”
“有。”
“给我用一下。”
她拿给我一卷说:“要来干什么?”
“我做给你看。”我说。
我割下几段透明胶纸,把它贴在镜子上的指纹上面。
“这是干什么?”她问。
“把你的名字签在这上面。”我说,“把日期也写上。”
她照做了。
“这样可以保护指纹不会被抹模糊了。”我说,“没有在皮包里弄乱已经不错了。你为什么把这面镜子留下来?”
她说:“堂木不知道我把它留下了。我骂他把女人弄进来陪他,他骗我说没有,然后他强辩他没有让她进来。说他在穿衣服的时候女的在门外等,说女的见他煮好了咖啡要求喝一杯,说他给她一杯在门外喝,喝完了他把咖啡杯拿进来没有洗。他在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镜子,我不告诉他,只是把镜子放进皮包。我对他说,他愿意说老实话时再来找我,我就走了出去,我告诉他我们俩该散了,当时也的确想分手算了。”
“然后你怎么办?”
“搭便车到中溪河,走进去吃早餐。任珊珊自己在当女侍。手忙脚乱忙得不可开交。她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很多钓鱼的人在这条路上。老伯不愿意又掌厨又接待客人,事实也不可能。”
“所以怎么样?”
“所以我就来做女侍。我相信消息马上会传到堂木那边,说我在中溪河做女侍,他会来找我的。罗密里距离太近了,他要来找我很容易……假如他表示悔改,我会跟他回去。这在我们两个不是新鲜事。他经常拈花惹草,有的时候我知道,有时不知。通常我会知道……女人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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