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种想法而已。”
“但是他没有来过。”
“我也没有说他有。我说假如他有,你最好把这段记录消去。”
“他的名字不会在小本子里。”康京生道。
“你真幸运。”我说。
我站起来,“我反正该做的都做了。我也给了你好处,告诉你这件谋杀案了。”
我伸出手去。
他花了点时间才伸手和我相握。“赖,你为什么想到要来这里呢?”
“我来找线索。”我说。
“你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啊!”他说。
我向他痴笑。“目前没有。”我们握手。
我走出去。
“再见了。”性感的秘书小姐说。
“拜拜。”我说。
我走出走道,站在那里大约七秒钟,转身把门打开。
秘书小姐不在位置上。我走过接待室,突然把康京生私人办公室门一下打开。
秘书正弯身向着办公桌。康京生正用橡皮在猛擦那铺开在他桌子上小的约会本子上的某一行。他们聚精会神,根本没注意到我。
“这样可以了。”京生道。
她啾起小嘴,把头侧至一侧。“不错,我另外再写一个别人名字上去好了。”她说:“擦掉的地方到底毛了一点。”
我说:“谢谢,现在我有了我要的线索了。”
他们俩跳起来,有如小孩偷糖吃被抓个正着。
康京生反应快,立即回复正常。“好了,丽泰。”他说:“就把赖唐诺的名字写在这一行上面好了。”
秘书弯下身子来在这一行上写字。她把一只小腿弯成九十度。那秘书的身材真不赖。
“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康先生?”我问。
“在记录本子,这样出不了问题了。”他说:“再说,你先生下次光顾我,绝不会小看于你。”
“谢了。”我说:“现在请告诉我,那贾道德光顾的时候,这里发生什么情形了。”
“我把他赶了出去。”
“肢体冲突?”
“行动表示,是的,用手把他推出去。”
“此后呢?”
“我雇了私家侦探去摸他的底。”
“摸到什么?”
“目前没有。他们没有跟踪到他,所以尚在摸索阶段。赖,我认为我找的人选不如你好。”丽泰转身看向我。她眼光中有欣赏的味道。她说:“我看他们差太多了。”
我看向她眼睛。“看来连我都想买条船了。”
“赖先生,连引擎一起,我们可以便宜出售。”
“算数,”我说:“告诉你老板,有什么特别情况发生,要通知我喔。”
我转身,走出他们办公室。这次是真走了。
第07章
我离开旅社,首先确定没有人在跟踪我,走过两条街找了辆出租车来到超市快餐部,拿到我留在那里的手提箱。手提箱里有钥匙,信件的复印纸副本及我在贾道德公寓搜到的皮面日记本。
我请计程司机开快车到奥克兰机场,正好赶上一班飞机到萨克曼多。在萨克曼多,又接一班洛杉矶直飞萨克曼多转雷诺的班机。
在飞机上,我有时间打开贾道德的日记本。
日记始自四年前的元月一日。开始都是一般琐事,没有特别的,而且还有收支帐。
在四月十五日下面有一行:“祖父对我越来越疏远了,当不可避免的事发生时,对我言来,和他是永别了。正如L说的:亲情不一定就是铁票。”
第二天另有一段:“L问我有没有见到祖父的眼睛老在注视护士,跟着她在房内乱转。女人对这种事比较敏感,经她一说,我也注意到这是事实。祖父对护士贺小姐非常欣赏。她要趁机捡便宜,似乎不太合乎护士伦理,但是L坚持这就是H的阴处。有一点我们可以不必担心,祖父已经不是原来的祖父。身体不如旧日,心理也完全改变了。他年纪不轻了,却仍希望能有以前那种体力。老人在年轻时一定也很风流的。我幼时多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老天,万一︱︱在最后一刻,贺小姐使他发疯到改变了他的遗嘱︱︱我甚至不愿也不堪想到这一招。我真不愿把我的想法写进日记里去,但是我自己发过誓要对我的日记忠心,心中的话要写出来。我自然想到的也不能伪装。我承认L让我担心了。”
第二天,只有简短一句话:“L来找我,我完全反对她心中所想的方法。”
下面没有再记。
又第二天:“L也许是对的。但我怎么可以……”
次日:“L进屋时祖父在吻贺。她坐在他床边。L大怒。她催我快执行她的计划。”
次日的日记很简单:“祖父在上午九点卅分死亡。”
又次日空白。
下一日,日记上如此记载:“电话不断在响,我知道这是L。我不要听电话。我不能面对一些情况……至少目前不能。”
次日,日记上写道:“那葬礼。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站在棺木旁边,向下看祖父的遗容,脸如蜡色,冷酷而一点不动的躯体,看来有僵硬的感觉。参加葬礼的其它亲友会怎么想呢?他们到底不能看透我的心思……但愿他们不能。L是祖父以前最喜欢的孙字辈。她满脸泪水,但是看得出努力在抑制悲伤,不致大哭出声。真是天才的表情。女人的心,真难令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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