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哪里?”
“在右手边最上一个抽屉。”
“你知道号码?”
“当然。”
“我看我们最好把保险箱打开,用一下这钥匙。”
她猛摇其头。
倪茂文一本正经冷冷地说:“也好,昆甫太太,决定权在你,责任也由你负。”他看看表又说:“现在是十点七分我请求,而皇甫夫人,她……”
“等一下,”她说:“你叽叽哇哇什么。少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哪就把钥匙拿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赖先生,请你做证,现在是十点七分三十秒,这位倪先生迫我,除非我把钥匙拿出来开这扇门,否则他要我个人负这些责任。”
我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倪茂文说:“赖先生,没关系。凡是我说过的,都由我负责。”
“你等在这里,”皇甫菲丽说:“我去把钥匙拿来。”
她退出门口,走了回去。
“一定是出错了。”倪茂文自说自话地说:“他最喜欢一个人躲到里面去,不会受到太太的打扰。他太太最会在不合宜的时间,用莫须有的小事情去打扰他,好像中午想吃什么啦,要不要接某人的电话等等。最坏的是她没有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我实在不该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希望你把这句话算是私人间的秘密,我也实在是太耽心了,才说的。我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皇甫幼田有困难了。我怕是心脏病发作或是中风。那个门铃祗有他太太和我两个人知道。你倒来找找看,看你找不找得到?”
我走过去侧身看门框。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看我大拇指。”倪茂文说。
他站在门框前,把手指在门框上从上向下一摸,突然大拇指一翘。
我又听到门的里面一阵门铃声。
“嗯,”我说:“这次我懂了。”
倪茂文用傲慢的笑脸向我看看,退后一步,用手一摆。“看你能不能找到铃在那里。”他说。
我走向门框,伸手像他一样摸向门框,同时小心地把左脚脚尖顶住门框在地上的门坎,放的位置正好像他刚在放的地方。
我假装把大拇指一翘,但同时用力把脚尖踩下。门里门铃声响起。
我站回来。
倪茂文用最奇怪的表情看我。“灵光,”他说:“有你的!”
我什么也不回答。
门打开,皇甫太太带了钥匙进来。她说:“我把钥匙交给你,茂文,因为你曾经说过……”
茂文没等她话说完。把钥匙拿过来,放进匙孔,把门锁打开。
我们三个人都先后挤过这扇门,三个人都同时停步。这扇门是通到昨天我和皇甫太太一起从浴室看过来,那间有窗户的小房间的。
皇甫幼田仰躺在地上,双膝弯曲,压在大腿后面。像是从吹矢枪出来的吹箭插在他胸前……喉头向下不太远的地方。这家伙显然死亡已经有不少时候了。
我站在原地,快速地向房间四周环顾。这里明显的是个贮藏室,很多没有门的架子竖在墙上。有的放着各种珍品,旅行狩猎纪念品。其它放着罐头食品,文具用品,笔记本,等等。
房间后面,近天花板一个木柜上,另外有一支吹箭,很有力,深深地插在木头里。
“糟啦,”倪茂文叫着说。
“你看,你看。”皇甫太太喊道:“一支毒箭吹在喉头里。”
“另外还有一支,在木柜上。”我指向那一支说。
皇甫太太把身子向前要去取那支吹箭。
“不要去动它!”我叫道。
她突然转向我,高声激动地说:“怎么……赖先生,你吓了我一跳,什么意思不要去动它?你有什么资格向我发命令?”
我说:“不要去碰它。这支吹箭是证据。你碰了这里任何东西都会后悔的。”
“什么意思?我会后悔?”
我说:“吹箭的角度可以看出来源的方向。你看从这支吹箭尾巴延长下去是直接指向这个窗口的。我相信再延长下去,大概是你画室的位置。”
她看向我,嘴巴惊愕得张开了关不起来。
“你跑去把它拔下来,别人会说你是急着掩饰证据,不愿被别人看出来吹箭是你从你画室洗手间吹过来,谋杀亲夫使你自己成为有钱寡妇的。现在,我们大家什么东西都不要碰,退出来。由我来通知警察。”我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
倪茂文转向我冷冷地说:“我好像也要同意皇甫夫人了。你管的事太多了,而且太发号司令的味道了。”
“我当然要管。”我说:“我是一个有照的正式侦探。我知道发生这类事情时的标准作业方法。你们两位都该出来把门关上。由我来和凶杀组联络。”
“假如我们不听你指挥呢?”倪茂文问。
我说:“凡是你们弄乱的一切现场证据,他们都会认为是故意的。”
他笑笑说:“有效,你吃住我了。这本来是你对付皇甫夫人的手法,用在我身上也有用。皇甫太太,我们听他的离开这里,把门锁上。我看为了对付这条突然把尾巴竖起来呱啦呱啦响不停的响尾蛇,我们应该在警察光临之前,把钥匙交他保管。这样他不会说我们有人移动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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