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也许死是最好的解脱。
只有死了才不会感到罪孽深重,永不超生则是他们杀害众多亡魂少女的惩罚。
众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们燃烧,直到化为灰烬,消失在天地间。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以后丧城的居民安心了,李魅也得救了。
只是李魅现在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丧城三十公里外,一道青虹掠过天际,直射城门。
司徒亮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飞进了丧城,掠进了药房内堂。
刚进内堂,也不停下,就对着正在内堂打扫的小厮道:“去,把隔壁家的张婶叫来。”
那小厮正是蔡雨。
蔡雨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内堂。
司徒亮把李魅放在内堂一个小房间床上,焦急地等待着。
五分钟后,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跨步走进了内堂,由蔡雨领着,到了小房间。
房间内的司徒亮一见张婶出现,马上迎了上去:“张婶,有一件事我要麻烦你。”
张婶见他焦虑不安,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走到了床前,看到满身鲜红血液的李魅,又惊又吓。
惊得是她居然是活人,吓的是她的伤势太重。
看到李魅,张婶明白了,他要她帮忙清理李魅伤口。“司徒先生,她就交给我吧,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
司徒亮点了点头,又叫蔡雨去厨房打了盆热水,拉上了床边的长布,司徒亮在外面指导,张婶就长布内照着他的意思做。
置于死地【1】
长布内,张婶脱了李魅的衣裙,按照司徒亮所说,先擦拭干净她身上的鲜血。
鲜血流太多,李魅整个身体都粘糊糊的,白如雪的床单在司徒亮把她放在床上时,竟染红了二分之一。
擦拭干净李魅的身体后,张婶用棉布压住了李魅后背还在流血的伤口,问:“司徒先生,她的血还在流,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徒亮脸色不太好,又青又白,他似乎知道什么,或者预料到什么,可他不明说:“这里有药,你把这瓶药全撒在她伤口上。”
说完,司徒亮将一个红色瓶子往长布内抛去。
长布内的张婶好像知道他要抛东西,接住了红瓶子,不多问,打开瓶盖,把药粉全撒在李魅的伤口上。
药粉一撒上,血液瞬间凝固,不再外流:“司徒先生,血止住了。”
从张婶苍老阴森的声音中能听出几分喜悦。
可是外面的司徒亮脸上依旧又白又青,完全没有半分喜悦,飘在半空低头沉吟了许久后,瞥了一眼长布内那道驼着背的黑影,迟疑了一会,道:“张婶,你……把手放在她胸口看看她是否……”
张婶没多想,长满老茧的右手张开,压在了李魅的胸口上,顿时屋内响起了一声惊叫:“她……她心脏不跳了。”
终于,张婶替他说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在他放她在床上的那一秒,她就不在了,只是他不敢相信,所以才有此一举。
现在张婶替他验证了事实。
她死了。
死于失血过多。
张婶惊讶过后,没再问司徒亮下一步该怎么做,替李魅包裹好伤口,给她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盖上被子,拉开了长布飘了出来,看向那比自己苍老几倍不止的司徒亮,道:“节哀吧,朋友。”
张婶已经认识司徒亮三十年了,三十年里,每当药房有女病人,都会叫她帮忙。
可是没有一次见到他如此悲伤过,难道那女娃是他什么人?
她不知道,也不多问,默默地飞出了内堂。
置于死地【2】
张婶离开后,内堂中只剩下司徒亮。
司徒亮坐在床边,看着脸色灰白,眼睛紧闭不开的李魅,苍老的手握住了她既冰冷刺骨又僵硬的纤手,既怜惜又心疼。
他怕她孤单,所以握着。
他曾经死过,自然知道死亡是多么的可怕。
一个人活人死亡三天后,三魂七魄会离开身体,形成亡魂,也就是阳间所说的鬼。
三天后,她会变成和他一样,不用念术语就能飘浮在半空。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才十九岁就死了。”司徒脸叹道,声音沙哑而阴冷。
她死了,他没能及时救她,他该怎么去向鬼狼交代。
想到这些,司徒的额头又多了几条皱纹,头上的白发更白了,白得有些透明。
……
森林深处,古堡大火已经熄灭,一座不久前还屹立在地面上的高贵素雅古堡,如今再看已经变成一堆黑炭。
鬼狼和金夜同时向魂社主事道了一声谢,便向丧城的方向掠去。
他们突然感觉到不安,那种不安让他们胸口闷得慌。
内堂。
司徒亮飘到了空中,再看了一眼李魅,长长地叹了一声,飞出了内堂。
从后面看去,笔直的背居然有些驼了。
飞出了内堂后,出了药房。
出了药房后,司徒亮转身向右飞,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了下来,飘了进去。
这家店门口挂着一幅残旧的牌匾。“棺材店”
其实这并不算是店,因为丧城更本没人用得上棺材,死了的人脱离了肉体,何需棺材,别说丧城就算找遍整个阴界都找不到一个还有人能用得上棺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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