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这样大声问你吗?”善楼问。
窗户放下,楼梯上灯光自门厅透过前门的玻璃气窗,脚步声自楼上下来,门打开二吋,被门链拉住,门里一个受惊的声音说:“能给我看一下证件吗?”
善楼自裤后袋拿出一个皮夹,打开了给他看警徽,又给他看服务证。
过了一下门链松下。
韦医生是个窄肩、容易受惊的斯文人,看起来有胃溃疡的样子,他穿的是睡衣拖鞋。但是外面套的是浴袍。
“什么事?”他问。
“你有个亲戚,叫韦君来?”
“他是我哥哥。”
“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善楼把门一推,自顾走进去,我跟在他后面。
“开几个灯吧。”善楼说。
韦医生打开几个灯,我们进他客厅。
“你们……”韦医生清清喉咙:“要不要来点酒?”
“我在工作。”善楼说:“你哥哥在哪里?”
“我告诉过你我不知道,我会不时知道他在哪里,但是目前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最后听到他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礼拜之前。”
“那时他在哪里?”
“他没有说……要知道他有点家庭纠纷,他现在……希望避不见面。”
“知道怎样能和他联络吗?”
“他过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给我。”
“过多少时间?”
“有的时候一个月不知他消息,但有的时候每隔二三天,警官,他是我哥哥没有错,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亲情,我觉得他对妻子及子女太卑鄙,他只在绝对需要的情况下,才供给他们一点生活费,他认为他太太不肯离婚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我对这一点不同意他。”
“你找他的时候有办法吗?”善楼问。
“警官,我告诉过你,没有办法,他是因为……遗弃罪在通缉吗?”
“谋杀罪在通缉。”善楼说。
“什么!”
“我说过了,谋杀罪。”
“那不可能。”
善楼拿出一支雪茄,推进嘴里。“随便你。”他说:“你若想藏匿一个谋杀通缉犯,可能对你很糟……而我是可以使你更糟的人,你懂吗?”
韦医生点点头。
“我再问你一次,他在哪里?”
韦医生摇摇他的头。
我突然站起来。
善楼自肩部后望说:“小不点,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有个想法。”我告诉他。
“等一下再说。”他告诉我。
“我要出去一下。”我说:“我认为有了个线索。”
善楼狠狠地瞪我一下,转头又面对韦医生,但嘴里说道:“赖,你给我乖乖留在里面,不要乱动。”
“我告诉你,我有了一个线索。”我走出客厅。
一个穿长睡衣,罩了睡袍的女人,站在楼梯的中央,正在听客厅中的动静,我走上门厅时,她短短喊了一声,一溜烟,尽快的跑回楼上。
我走向前门,把门打开,人没出去,但又重重把门碰上,自己轻声踮足退向放衣帽的壁柜前,开门,把雨衣大衣推向一侧,把雨伞靴子踢到更里面,自己站进去,勉强把门拉回,但是留了一吋的缝,给自己呼吸,听得到外面声音。
我听到善楼说:“我只要韦君来,我不喜欢兜圈子。”
“我没有和你兜圈子,警官。”
“好,”善楼告诉他:“我现在回总局去,我认为你知情不报,协助通缉犯脱逃,我现在给你十五分钟,希望你改变你的主意,十五分钟后希望你打电话到警局,找凶杀组,就说你要找宓警官说话。”
我听到宓警官把椅子推后的声音,然后把他的大脚大声走过客厅,走过门厅,经过我躲着的衣帽壁柜,出门。我听到他下阶梯,发动车子,离开。
一个受惊的女人声音说:“嘉栋,你一定要告诉他们。”
客厅里没有声音,女的走下楼梯,我听到拨电话声,女人进了客厅。
“嘉栋,这件事不能开玩笑,我们担不起的,再说这种事我们有责任……”
听起来韦医生电话打通了,我听到他说:“君来,这次你是干了什么了?”
静了一阵子,又是他声音说:“警察刚来这里找过你……不是,他们说不是为这事……是凶杀,他们说是谋杀罪……”又是一阵静寂,之后韦医生说:“我怕不能再保护你了,君来,我只给你二十四小时,最多了。”
他把电话挂上,我听到他和他太太简短地交换着意见,然后他们把楼下灯都关了,上楼。
我等了五分钟,踮足走入黑暗的门厅,找到门上的防盗门链,把它放下,开门,溜出门去,把门拉上,快走走下阶梯,经过草坪到人行道,快快走向街角,心中在想着这一带要找出租车可是难事。
一辆车的车灯自另一街角照向我,车子很快沿着路边过来,我回头看这辆车,见到它正向我这方靠近,在我面前停车,车门一开,善楼的声音说:“进来,小不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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