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胡子的屋房很破旧萧条,四壁没有装好,仅用了几块木板挡着,唐晨皱了皱眉头,暗想冬天的时候肯定会窜风进去,一阵风吹来,不断的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发出。
“胡子大叔,在家吗?”唐老虎大声喊道。
伴着一阵沙哑的咳嗽,黑黑的木窗内忽地探出一个头来,那人四顾一阵好瞧,竟然好像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唐老虎一般。
眼见得那颗头就要缩回窗内,唐老虎嘿嘿笑了几声,冲上前一把将头抱住,大声说:“胡子大叔,我想死你了。”
父亲的滑稽之态差点逗的唐晨‘噗嗤’笑出声来,知道毛胡子是故意装作不看见,肯定别有他故,当下还是强行的忍住了。
“贤侄,你轻点,轻点,哎哟哟,我这颗头,差点被你拧下来了。”毛胡子哆嗦了一番,却把目光看向唐晨,嘻道,“咦,这嫩伢子是谁?难道是小老虎?”
“哪里会是小老虎,别提小老虎了,那家伙当兵好多年,也没回来过一次。”唐老虎不满的说,想到大儿子唐清的事情,心中便窝着一股火气。
“嘿咗—”说话间,只听到毛胡子一个呼喝,却是从窗户内窜了出来,“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来找老夫,你家老东西不是还在吗?”
“拖您老洪福,家父身体还算硬实。”唐老虎答道。
“那为何事找我?”毛胡子一改嬉笑之态,正色道。
“最近村里有些不太平,事情比较棘手,张木匠死了。还把老姑婆都请来了,此次出山,我爹是想要你帮忙找一个东西。”唐老虎附到毛胡子耳边,悄悄的嘀咕了起来。
唐晨没有说话的份,却对毛胡子产生了好奇,这个头上已经染了白霜的老人,却俨然和一个老顽童一般,而且,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即使家徒四壁,仍能逍遥度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加上没有家室,自然无所牵挂。
“老爷子真是穷快活。”唐晨笑了笑,在心中叹道,“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像他这样,真正穷快活。钱,对他来说,或许并没有多大用处。”
“好,就这么说定了。”毛胡子点头大声的说,顿了顿,突然问,“你家有肉吃不?”
“有,金黄的腊肉,很香,很肥。”唐老虎故意吞了一口口水,惹得毛胡子直舔嘴巴。
“那,酒呢?”毛胡子继续问。
“有,浓白的米酒,很劲,很醇,嘿嘿,是我爷爷亲手酿造的。”唐晨学者父亲的口气接话道。
“耶嘿!”毛胡子斜眼看向唐晨,走近摸了摸他的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说罢,和唐老虎齐声大笑。
当下便准备下山,休息了一阵,此刻,唐晨方才感觉到双脚已经肿痛难忍,脱下鞋子一看,只见左脚脚板竟然打出了四五个小指大小的水泡。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疼痛中赶紧穿好鞋子,深怕被父亲看到。
回到山坡村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两三点,一行人三人还没进院门,便听到院内传来了阵阵呼喝之声,很是热闹的样子。
“仕伟,加油,再用把力气!”王杰的声音格外悦耳。
“他们在干嘛呢?”唐晨在心中好奇的想到,当下加快脚步进入院中,只见院子里围满了家族里的年轻人,个个都在喊口号,所有人都显得很激动。
“原来是在掰劲。”唐晨笑了笑,挤入人群一看,正对面的堂兄仕伟俨然碰到了最为强大的对手,即使用尽了力气憋红了脸庞,竟是无法撼动对手的手腕。
“这人好大的块头。”唐晨暗叹道,定了定,突然觉得眼前的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
“大清子,想不到你当了几年兵,远比以前厉害了,我认输。”唐仕伟悻悻的败下阵来,向唐清竖起了大拇指。
“啊!是哥回来了。”唐晨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心中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激动中,却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何事。
唐清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弟弟,口中呵呵的傻笑着正准备起身,忽听人群中有人喊道:“小子,你的对手是我。”
这声音让所有的唐家后生们霎时便安静下来,大家知道,视唐老虎来了。
人群中呼啦一声让开了道路,唐老虎搙好衣袖,不屑的看了儿子一眼,挑衅道:“来吧!让我看看,你当兵八年的变化。”
唐清脸色颇是难看,父亲公然和自己叫板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踌躇了一阵,见父亲颇是认真的样子,不服气的说:“来就来,如果掰不过我,可不用硬撑。”
后生们闻到一股火药味儿,本来今日唐清回来探家,大伙多年不见相互间俱是高兴万分,此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之前的心情。
“唉,这父子俩,不知道何时才能化解矛盾。”唐晨担心的叹了一口气。
“嘿,他俩可都是牛脾气,火性子,我喜欢,有好戏看了。”毛胡子嘿嘿笑道,就连和唐晨的爷爷打招呼仿佛也忘记了。不远处,老人坐在门槛上,看着儿孙俩人较上了劲,脸上竟是充满了笑意。
父子俩先是试探了对方,心中有底之后开始发力,唐清正是刚猛的年纪,少时一直以父亲作为目标并想超越他,却屡受父亲的打击,今日刚回来,没想到又是如此,见父亲有点力怯,当下连发三股猛劲想将他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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