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卜克跪倒在自家的大门前,呼天抢地,一边发出鬼哭狼嚎,惊天动地的叫声,一边用双手拍打着地面。
推事被这一会儿所发生的重大变故吓傻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不久前他那洋洋自得躇踌满志的样子早已一去不返,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失落和茫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静寂无声,世界像被凝固住了,只剩下罗卜克凄惨悲凉的哭声回荡在这苍茫茫的昏色森林间,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罗卜克,你的眼泪洗刷不了你的罪恶!”
布奈的一声怒吼让罗卜克浑身为之一颤。他抬起双眼注视着布奈的脸,自己早已没有了眼泪,脸上不再是那种悲戚之情,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后的笑,一种疯狂、仇恨且让人感到害怕的笑。
“推事,你该睁大你的眼睛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为了蝇苟之利,居然不择手段地将好友杀死!”
布奈气愤填膺地说,又像是不解气似地往地上狠唾一口。
“这种人平日里装扮得和和气气、与人为好的样子,然而,他的内心却是狠毒残忍、阴险狡猾。他自以为聪明,为自己制造案发时不在场的证据,居然利用自己的肖像画和人们的视觉!
“立案之初,罗卜克就是我重点怀疑的对象,可是,有5人能证明他在案发时呆在家里,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得不对他的家里进行了大搜查,突然在他的仓储室中发现了他那幅抽烟看书的肖像画。
“直到看见那幅肖像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把肖像画挂在窗边来愚人耳目,自己却抽身去博齐尔家中行凶。当村中的人路过他家门口时,看到窗户里他的画像,因为从门口到肖像画有着十五六米的距离,这就让人们把画误以为真人,然而,万万想不到的是大家都被他的瞒天过海手法所欺骗。”
“当我掌握了这个材料时,我就在暗地里尾随他,进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一日,我亲眼目睹他偷偷进入哥谢兄弟的家中。而哥谢兄弟那时正被关在博齐尔的别墅里,所以家中空无一人,这使得罗卜克可以弄开壁炉旁的砖头。将那本理查孙的书放到了里面。他还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还特别把一条绣有哥谢的字首的围巾将书包裹起来。
“很明显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在于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嫁祸于哥谢三兄弟。他最大的阴谋在于,可以将贵重的国王情书据为己有,等到案子了结风平浪静之时,再将国王情书卖给罗波黛小姐。
“从他的杀人企图,到他巧妙地嫁祸于他人的手法,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罗卜克真的是一个凶残,诡计多端、狡黠、恐怖的大恶棍,对于这样恶贯满盈、奸诈狡猾的人怎么能饶了他呢!”
布奈继尔转身对罗卜克说:
“罗卜克,尽管你所做的一切看似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是,你这雕虫小技怎能瞒过我神探布奈。罗卜克,你看着我的眼睛!怎么?难道你害怕了吗?自己的罪行败露就吓得魂不附体啦?”
布奈的话将罗卜克分析得是相当透澈。罗卜克被击垮了,他的心中充满了胆怯,他的全身在发着抖。
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推事有些气急败坏,特别是自己居然被罗卜克的计谋所耍弄,因而觉得高布奈一等,并当众狠狠地挖苦了他一番,谁料却是自己丢了人、现了眼,心里觉得自己很是难堪。
“没想到吧?花木立推事,我这个经验很少的私家侦探,有时也会突发神威,力破奇案,是不是?”
布奈辛辣地讽刺着花木立推事,像在以牙还牙。推事只得不尴不尬地自嘲地笑一笑。为了转移众人注视的焦点,掩饰自己的窘态,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罗卜克的肩膀,并拼命地摇晃着他说:
“你这个该死的恶棍!你究竟把那封国王的情书弄到哪里去了?”
“我……我把它藏在我的烟斗里,就放在我卧室的桌子上。我是先将它折成一小块塞进去然后把一些烟丝塞在上面,以便能把那封情书遮藏住。”
花木立推事与代理检察官二人迅速行动起来,跑进了罗卜克的卧室。在罗卜克卧室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个烟斗,然而当他们把烟丝都倒出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空无一物。情书呢?
这一下子,花木立推事气愤到了极点,他急忙窜到了罗卜克的身旁,更加猛烈地摇罗卜克,想从他的口中得知那封国王的情书的下落,然而,罗卜克嘴里已没有新鲜的答案,只是反反复复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我的确放在烟斗里了……也许有人把它拿走了。”
听到这里,贝修警官禁不住向布奈的脸上望去。
布奈向他诡秘地一笑,然后又冲他挤了挤眼睛,贝修则对此是心领神会。他知晓了情书的去向。
“噢,原来又是布奈动了手脚!”他脑中映现了布奈以前的作法。“原来是这样!布东这小子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把自己打扮成慈善家的样子,说是为了社会,俨然以救世主自居,可实际上却是假公济私。这次,那封国王的情书准是又落入他的口袋。
贝修把嘴凑在布奈的耳旁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说:
“你真是神通广大啊!简直是怪盗罗宾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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