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有关键意义的5天中,布奈的活动大张旗鼓,引人注目。他调动侦探社的所有雇员让他们四处去打探消息,不管花多么大的代价。然而,尽管大家很是努力但还是一无所获,布奈表现出焦虑的神情。
都已经过去了4天,就在最后一天的早晨——也就是星期二早晨,布奈独自一人会访了胡奇列夫人。
“我已经获得了贝修警官的同意,获准把那晚发生的情景再重新演练一下。也就是要弄清楚,那5个人如何在一起玩牌,什么时候不玩了,又是怎么离去的……让这几个人重现那晚的情形。
“你们夫妇俩也在现场出现,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无论在现场出来什么样的情况,你们都要沉住气地呆到最后。”
“那么……我想知道,我丈夫能够排除嫌疑重获清白吗?”
“这个我还不敢妄下断言。但我会竭尽全力改变他的困难处境。”
第五天晚上,挪曼底俱乐部里座无虚席,有来自法院的有关人员,有案发当晚玩牌的那4个人,有被害死者的父亲还有那位发现死者尸体的侍者耶塞福等人,这些人都错落有致地分开了。
还有,本案疑犯胡奇列先生及夫人,站在很远的房间角落里,胡奇列先生显得很是忐忑不安,胡奇列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很是苍白憔悴的神态。
就在此时,地方法院的人向大家高声宣布道:
“现在开始重现那晚的情形,你们4人还同那晚一样,坐在与原来相同的位置上。”
“贝修警官,请你代替死者,坐在他玩牌的位子上吧。还有,你是否已经要求那4位先生带来与那晚同样多的钱?”
“我已经向他们这样要求了。”
贝修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那张玩牌的桌子旁。他的左首是雅福雷特·劳布和雷尔卓凡,右首是罗易·谭西尼和莫合奇·差力有六组牌摆放在他们各自的面前。
这场牌局开玩了,不晓得是天意还是巧合,坐在波罗·爱思谭位子上的贝修警官,与那天的波罗·爱思谭一样地大获全胜,没过多久他的面前堆满了钱。
汗水从4位工厂老板的头上滚滚而下,他们看似平静地打牌,但实际上个个心神不宁,情绪很坏。特别是那个莫合奇·差力表现出非常紧张的神情,他从牌局一开始便张皇失措,并且屡次出错牌,要么就是想不起该自己出牌了。慢慢地,大家都已觉察出他的神情恍惚,脸色也愈发苍白憔悴。
一直赢钱的贝修警官,就像那天晚上波罗·爱思谭所做的那样,将所赢到的钱悉数还给那4人,尔后倡议大家再接着玩。
这4个人的神情显得越来越紧张,他们表达了不愿再玩下去的想法。但是,警方和地方法院的人坚持道:
“请按那晚的情景继续演下去。”
没有法子,4个人又继续玩了起来。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几个回合下来,贝修警官依然大获全胜。紧接着,贝修警官把赢到的钱收了起来,慢慢地站起。
贝修警官称自己的头部有所不适,如同那晚的波罗·爱思谭一样,独自走进了旁边的小间去,4位工厂主注视着他的离去。
而在同时,单身汉莫合奇·差力脸色更加苍白憔悴起来。
布奈也跟着进到了那个小间里,没过多久他从房间走出来说:
“你们的牌局结束之后,仍坐在这里谈天说地,但是,只有……”
布奈在这里有意将话停了下来,随即用手指着莫合奇·差力说到:
“是你走进了那个小间。”
闻听此言,莫合奇·差力的脸色开始一阵阵地变幻。
“你独自从聊天处走开,走进了波罗休息的房间。
“你向波罗·爱思谭恳求,能不能借你一些钱应急,但是他一口回绝了你。因此,你痛下杀手,将他毙命,并从他的身上取走了他赢的钱。他返回大问,对正在聊天的3人说:‘波罗·爱斯谭不要我们的钱了!’然后将那些钱分掉了。”
话说到这里,莫合奇·差力禁不住身体开始颤栗。
“现在,你还是坦白从宽吧!物证已经具备了——在胡奇列家阳台上找到的那把凶器,已证实是你的物品。
“由于你的工厂经营不善,不得不四处借钱。那一天,你千方百计筹集而来的钱,打算作为工资发给工人们,但是,在一晚的纸牌游戏中输得一干二净。
“因此你愤怒满怀地进入那个小间,杀死了波罗·爱思谭,夺取了他的钱,随后,你跳到对面的阳台上,将凶器埋藏在胡奇列的花盆里,等你回到大厅,与余下的3人一同走了,是不是这样?我没有讲错吧?”
布奈说到这里,莫合奇·差力已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上。他本不是一个十足的恶棍,并且平日里比别人胆小谨慎,只是资金运转上陷入了困境,才铤而走险、犯下重罪。案发后,他一直在为自己的罪行而忏悔,终日里寝食不安,他日益憔悴,并且神经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当刚才重现那晚的牌局时,莫合奇·差力立刻想起了那晚上的情景,所以总是心不在焉,多次出错牌或忘掉顺序。
所以,当布奈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地描述自己的行凶情形时,内心的谴责让莫合奇·差力终于垮了下来,所以,他瘫倒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自己作案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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