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沉闷的枪声震动着地面,两个小洞在翻板活门的木板上显现出来。
“很好。”拉乌尔说,“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有点太紧张……很遗憾!……不过,我还是愿意提醒您,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并不孤独,在地窖里……有陪伴你们的……两具尸骨。尝试着摸摸你们的周围,你们不会找不到他们的……这些死者,男爵,相信我……你是没有兴趣去弄醒他们的。”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拉乌尔继续说,“雅克·弗朗热和他的妻子……加尔瑟朗男爵和他的同伴……慢慢地死亡的。”
下面某个地方突然爆发出一阵被吓坏了的喊叫声。接着.男爵的因为受惊吓而变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下面升了上来。
“不是我。”他大喊着,“这不是我干的……打开……快打开……”
“那是谁干的?”拉乌尔问道。
“我不知道。我发誓。”
“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
再也没有声音回答他,他也不再坚持问下去。有一夜时间好教男爵去思考的。他走了出来,仔细地把房门关好。卵石在月光下发着亮光,一直延展到海浪拍击的岸边,很远。拉乌尔感到很累。可是他不能休息,甚至连坐下来看一下布满星斗的夜空都没有时问。“老头子呆在维克图瓦尔家。”他想,“男爵在地窖里……阿尔方斯被绑在椅子上……囚犯真多呀!……我必须尽快打开中央监狱!”他小心地停了一会儿,喘口气,便登上了小路,同时继续着他的思路。毫无疑问,当在声明自己不知道谁是杀害弗朗热夫妇的凶手时,男爵并没有说谎,他摔下翻板活门,就证实了他对陷阱是一无所知的。无疑,他在暗杀吕西尔的行动中,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同谋,即便在对姑娘的监护人的刺杀行动中,也仅仅是这一角色。有另外一个人在行动,在暗地里,细心地制订他的罪恶行动计划,并残忍地将它付诸实施,却又隐匿姓名,就像这黑夜一样。
拉乌尔战栗了。他厌恶盲目地蛮干,如此勇敢、如此强大、又如此有办法的他,害怕所有的背信弃义、害怕一切蒙着假象的东西。他悄然无声地走着,双手像大城市里的流氓们那样地举着。他走到了悬崖上。好啦!再努一把力,阿尔方斯·弗朗热就要说话了,因为他肯定知道某些事情,否则男爵绝不会攻击他的。
见不到一个人,也听不到有手枪的响声。在这宁静的草场上,唯有蟋蟀的歌声在回响。这一次,没有必要再去翻墙和在单坡屋顶上爬行了。所有的门都大敞着,因为强盗们离去得匆匆忙忙。拉乌尔扫了装饰了很多油画的前厅一眼,看到在大厅的尽头有一条螺旋式楼梯。他三步并做两步地爬了上去,但是却在上面的楼梯口处呆住了。
阿尔方斯·弗朗热在那里,但是已经死了。他仍然被捆着,头部被子弹穿了一个洞。
第七章 屠杀
凶残的人出击了。也许他现在还在这幢房子里,因为阿尔方斯·弗朗热的尸体还有余温。拉乌尔绕过尸体,尽管他十分小心,还是把碎玻璃踩得吱嘎作响。他躲到一个死角,无论是从外面还是从楼梯口都无法看到他。快!要在现场马上想出对策,然后采取大胆果敢的行动,否则新的罪行又会出现。可是拉乌尔无法把眼睛从被捆绑的尸体上移开。他沮丧、气愤,又忍无可忍。在与男爵斗争的全过程中,他没有想到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也在争斗的现场。而当他自认为已经控制了局面时,他却无可挽回地被一个比他更灵巧、更快捷的,能够利用极小机会大出杀手的凶残人打倒、嘲讽、镇住。
拉乌尔犹豫了,他由于惊恐而变得轻率,突然采取鲁莽行动,他会怒不可遏地感到自己的能力变得十分低下的。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他在试着分析形势。他怀疑阿尔方斯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这无疑是另一个消失了的无辜者。那么这种杀害的目的何在呢?……显然,弗朗热家族是拥有者,有可能连他们自己也还不知道这个秘密。正是为了揭示这一秘密,男爵才首先把欧奈维尔伯爵的手稿抢到手,而这份手稿没有能够使他获得什么东西,他才又绑架了老人。随后,他又十分狡猾地获取了英格兰的来信,可是它又不是那么明确,所以他才决定攻击阿尔方斯,可能是因为圣让园圃……所有这些都显得比较清楚。不明确的和若明若暗的、吃不准的,而且还有许多漏洞和矛盾的,是另一个人的可怕的行动。“大卵石”的凶杀与对吕西尔和她的刚刚成为牺牲品的监护人的凶杀一样,也是很早就设置了的陷阱,也许早在几个星期之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阴险举动呢?特别是,这一罪恶的企图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揭示秘密?那么他打算采用什么手段来达到目呢?他知道有手稿、信和通过折磨才从贝纳丹口里榨出来的口诀吗?……他了解的东西是否比男爵掌握的实情还要多呢?……如果他尚未抓住秘密,难道是因为他依照令人迷惑的资料,在进行一项他力所不能及的综合、概括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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