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爱!”
“那么,您的意思……”
“就是阻止这个婚姻。”
安托万惊跳起来。
“啊!您胆敢……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反击!毫不留情!您将会看到的……”
他果断地抽出露在德内里斯口袋外的那张报纸,打开来,给伯爵看,叫喊道:
“瞧,亲爱的朋友,读读这吧,您将看到这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尤其要读第三版的文章……指控毫不含糊……”
他已被愤怒的冲动支配,一反漫不经心的常态,亲自一口气读完“忠实的读者”无情的信。
伯爵兄妹听了,非常惊诧。阿尔莱特眼睛含泪地盯着让·德内里斯。
德内里斯却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在他朗读停顿时说道:
“用不着读嘛,安托万。你为什么不把它背诵一遍?既然是你炮制了这篇漂亮的公诉状。”
法热罗一边用朗诵的语调读那篇短文,一边伸出手指指着德内里斯:
……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的著名的巴尔内特,其实就是亚森·罗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指望,罗平—巴尔内特—德内里斯这个三位一体,不会长期逃脱追查,我们将摆脱这个讨厌的家伙。为此,让我们信任警探队长贝舒吧。
一片肃穆的寂静。指控吓坏了伯爵兄妹。德内里斯微笑着。
“那么,就叫他,你的警探队长贝舒来吧。因为应该让德·梅拉马尔先生您知道,安托万把贝舒和他的警探带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对付我的。我宣布了要来拜访,而大家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因此,请进,贝舒老友。你在帷幔后面坐立不安,好比热锅上的蚂蚁。这跟你警官的身份很不相称。”
帷幔被拨开了。贝舒进来了,神色坚定,就像一个大权在握的人,认为到了能行使无限权力的时候,志得意满。
范霍本不耐烦得直喘气,冲向贝舒。
“接受挑战,贝舒!逮捕他。他是偷金刚钻的窃贼。应该要他退出赃物来。总之,您在这里要作主!”
德·梅拉马尔先生居间调停。
“等一等。我希望在我家里,一切都平静、有秩序地进行。”
他对德内里斯说道:
“您是什么人,先生?我并不要求您反驳这篇文章的指控,但是要求您老实告诉我,我是否应该继续把您看作让·德内里斯男爵……”
“或者看作盗贼亚森·罗平?”德内里斯笑着插话道。
他转向姑娘:
“请坐下,我的小阿尔莱特。你太激动了。不要激动,你坐下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确信一切都会圆满结束,既然我是为你而工作的。”
接着,他又回到伯爵身边,对他说道:
“我不回答您的问题,德·梅拉马尔先生,因为问题不在于知道我是什么人,而在于知道现在在这里的安托万·法热罗究竟是谁。”
伯爵拉住企图往前冲的法热罗,并要大谈其金刚钻的范霍本住嘴。德内里斯继续说道:
“我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强迫我来。我口袋里装着这份我看过刊登了那篇文章的报纸,明明知道贝舒在法热罗的指使下,带着一纸逮捕证在这里等着我,我来是因为我所冒的风险,在我看来,远不如我们亲爱的阿尔莱特……你本人和德·梅拉马尔女士所冒的危险那样巨大。我是什么人,这是贝舒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们另外解决。安托万·法热罗究竟是谁?这却是应该着急解决的问题。”
这一次,德·梅拉马尔先生没能拦住法热罗,法热罗喘不过气来,大声说道:
“那么,我是谁?你回答呀!大胆回答呀!你说我究竟是谁呀?”
让·德内里斯开口说了,他开始一一列举,如数家珍:
“你是偷紧身女背心的窃贼……”
“你撒谎!”安托万打断他的话。“我会是偷紧身女背心的窃贼?!”
德内里斯继续冷静地说道:
“你是劫持雷吉娜·奥布里和阿尔莱特·马佐尔的那个人。”
“你撒谎!”
“是偷走客厅里的物品的那个人。”
“你撒谎!”
“是死在阅兵场花园的那个女商贩的同谋。”
“你撒谎!”
“是洛朗丝·马丹和她的父亲的同谋。”
“你撒谎!”
“最后,你是近四分之三个世纪以来迫害梅拉马尔家族的那个无情家族的继承人。”
安托万狂怒得发抖。每听到一项指控,他都提高声调。
“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
当德内里斯一讲完,他就向德内里斯紧逼过来,作出威胁的动作,口吃地尖声说道:
“你撒谎!……你胡说八道……因为你爱阿尔莱特,你嫉妒得要死……你的仇恨就是从那里来的,也因为我一开始就看穿了你的鬼把戏。你害怕了。是的,你害怕了,因为你猜到我有证据……全部的证据(他拍了拍上衣放皮夹子的地方)……所有能证明巴尔内特和德内里斯就是亚森·罗平的材料……是的,亚森·罗平!……亚森·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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