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那个覆盖在水床上面的大床盖也是一尘不染。本来我们想换个新床盖的,可仔细检查过后,发现上面还有缝纫时留下的线头。换句话说,前主人根本就没有用过。那个时候正好是午后,马佳佳看到线头后仿佛松了一大口气,一头栽倒在水床上,晃晃悠悠地说:“唉,我累了。”
她都躺下了我还有什么说的?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倒在马佳佳旁边。水床轻轻地摇着,我睁眼看着天花板,不免有些心旌摇荡,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身体下面的水给摇走了。
马佳佳说:“这有点儿像蹦蹦床。”
我说:“不知道在蹦蹦床上做爱是什么滋味儿。”
马佳佳立刻讥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一说话就流氓。”
我说:“躺在这样的床上不流氓才叫有病呢。”
然后,我们立刻就动起手来了。老实说,我有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马佳佳声如裂帛,几乎要把房顶掀起来。后来才意识到这里是郊区,没有城市里那么多的汽车声、吵架声和吆喝声,所以有一点儿动静就被放大,甚至会走形,和我在城里听马佳佳的声音大不一样。第二个没想到,是水床不如想象得那么舒服。因为水是跟着人体而晃动,所以没有反作用力,做爱要费很大力气。床面织物又很滑,好几次我都差点儿直接出溜到床底下去。但后来我很快发现了秘密。我胡乱抓挠的时候,竟然在床头摸到了一个把手。这把手一共有四个。我想起来了,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这几个奇怪的把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则恍然大悟——女人抓两个,男人抓两个。这样,人就不用再多费一点儿力气,可以充分享受水床带来的波涌和刺激。
顿时,我对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充满了崇拜之情。
我是在黄昏的时候被马佳佳推醒的。当时光线昏暗,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种神秘的感觉。马佳佳小声说:“李凡,你醒醒,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一把把她搂到怀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问:“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总觉得屋子里还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马佳佳说。
“怎么可能?这是奇怪的心理作用。”我笑了,这女人总是疑神疑鬼的。
“真的,我没开玩笑。”她坚持。
我只好起来,开灯。因为对屋子不熟悉,我居然半天没有找到开关。最后,我终于在那一个床头把手那儿找到了。这么人性化的前房主,怎么可能把开关放在不方便的地方呢?我心里笑,“啪”地一声按下去。
灯光晃眼,我看到马佳佳用手捂着脸。我轻轻拿开她的手,她的眼睛里竟然真有恐惧。
我笑着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只是新搬来住,你有点儿不适应罢了。”
3
我们结婚了,婚礼在中秋节举行。在婚礼上我喝了很多酒,还哭了,据说拉着马佳佳的手一个劲儿地说“我爱你”,结果把马佳佳也说哭了。后来我就被搀扶到饭店的沙发上睡着了。婚宴失去主角,演变成一场名副其实的吃喝。
第二天,马佳佳跟我说,你喝多了可真够能白话的,你差点儿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幸亏你睡着了。
我问:“有什么不该说的?”
马佳佳脸就红了。她脸红的时候非常好看,妩媚,娇羞,很招人疼。
然后就有人敲门。我们这个地方是郊区,又刚搬来,不应该有什么熟人啊。我放下在怀里挣扎的马佳佳,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很瘦,很高,她看到我也觉得意外。她问:“这是安竟然家吗?”
我摇摇头,这个名字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她抬头看看门牌号,叹口气,说:“那他是搬走了。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说:“也许吧,我们是刚搬来没多久的,买的二手房。”
女人什么都没说,转身下楼,走了几节楼梯后,好像又不太甘心,突然返身走上来,问我:“你能让我进去吗?我有点儿事情想跟你们说。”
我为难了,我不想掺和到以前房主的任何事情中去。
她看我犹豫,立刻说:“我想,这些事情你们应该知道。”
这个时候马佳佳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叫我:“李凡,你让她进来。”
我给女人倒了杯水,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我这才仔细打量她。她其实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嘴唇丰满,眉目清秀,只是穿着老气的灰色外套,和自己的年龄明显不符合,而且衬得她脸色发白。她就像用牛皮纸包装的花朵,鲜艳而低调。
我拿了把椅子坐她旁边,马佳佳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肩上。在外人前面,她总是尽可能地和我身体接触,以明示我们的关系。
女人喝了水,咳嗽了几下,说:“打扰你们很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安竟然到底是怎么了。”
“那么,您和安竟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问,“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何必亲自跑一趟。”
女人的脸微微地红了,这让她显得更加可爱了一点儿。
女人说:“我叫徐芗,草字头,下面是故乡的乡。我是安竟然的……怎么说呢,就叫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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