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和颜悦色地说:“物业的人跟我说,安竟然和罗丁丁都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我想这是真的。所以,我和我老婆都处在极度的恐慌中。作为和安竟然有过性史的女人,我想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必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看,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人了,我们应该合作才对。”
徐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好的。”
“是的是的,他当时没病……可你们此后就没有过吗?就算没有过,你心里不是还残存着对他的感情吗?你还在关心他,惦记着他的死活,是不是?”我问。
徐芗点点头。
“那么,你应该告诉我安竟然的手机号码,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没有用的,那个号码已经不回我了。”徐芗说着,还是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出安竟然的电话,把号码念给我听。
我把号码存在手机里,说:“他跟你装傻充愣,未必对我也这样。还有,对于那个病,你知道多少?安竟然、你和罗丁丁,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你必须把来龙去脉讲给我听。我得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联系了。”徐芗说,“我基本和你一样,不了解安竟然最近的生活。当然,我没有得病,我想,病是那个叫罗丁丁的女人带给他的。我们分手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我们都是第一次,上床的时候笨手笨脚,但不可能有什么病。”
“你确定那个罗丁丁有病?”
徐芗的眼睛又湿润了,她低声说:“其实我和安竟然已经在筹备婚事了,这个罗丁丁是后来跑进来的,是小三。只是她不承认。你们那套房,实际上是我和安竟然凑的首付,可有一天安竟然把钱还给了我,说,他打算和别人在那间房子里结婚……安竟然自己没什么钱,连手表都是我给他买,我想,这主意,这钱,都是罗丁丁出的。”
徐芗的情绪越来越差,说话没有条理。但我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打断她。
她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问过安竟然,那个罗丁丁到底有什么好,既没有我好看,也没有我个子高,更没有我年轻。安竟然说,她是个丰富的女人,她有我没有的东西……她懂风情。”
这回轮到我失望了:“你就凭这句话判断她有病?”
徐芗不语。
我的手机响了,居然是马佳佳打来电话。
马佳佳问:“你没去上班?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外面办点儿事情。”
“你在和徐芗办事情吧?”马佳佳气恼地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我和徐芗在一起?
“你别不吭声,你就说是不是吧?”马佳佳显然已经妒火中烧了。
我赶紧说:“我们是在谈点儿事情,你别多心。”
“在咖啡馆约会?还不让我多心?”
我一下子感觉到情况变糟了。我看到咖啡馆门开了,满面怒色的马佳佳拿着电话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我和徐芗面前,冷笑道:“我那天看到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有事儿。你什么都瞒着我,假装倒休和她约会是吧?现在又跑来这里卿卿我我来了?”
马佳佳说话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扭过头来看我们。
马佳佳却全然不顾影响。她仔细看了看徐芗:“瞧瞧,梨花带雨,一定是和情哥哥说什么伤心事吧?”
徐芗的脸腾地红了,当然我的脸也红了。
8
我一直以为,人和人都结成夫妻了,就该相互之间有点儿信任,但现在居然发现这信任是那么脆弱,任何事情,到了马佳佳这里都变成另外一种解释。也就是说,她一旦认为我是偷斧子的人,她就把我所有的行为都判断为偷斧子,或者为偷斧子做准备。
比如,她竟然认为我和徐芗早就认识。徐芗找上门来,就是来向她示威。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难道认为徐芗说的一切情况,都是我们杜撰出来的吗?
然后呢,徐芗趁我倒休独自在家的时候来和我约会。这就是为什么我突然自觉打扫卫生的原因,因为我想消灭和徐芗苟且的一切证据。当然,如她所料,我不会把那天发生了什么告诉她。
再然后呢,我没去上班,而是和徐芗坐到了咖啡馆里。
一切都顺理成章,演绎得天衣无缝。我想解释,但马佳佳一直在打断我。我生气了,我恼火了,则恰好证明了我做贼心虚。
马佳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很大声地数落我,仿佛她捉奸在床,这让我一股邪火直往脑门儿上撞。当她嚎哭着撕扯我的衣服时,我终于忍不住把她推开。这就算我动手了。
徐芗也很尴尬,想劝架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我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我还能怎样,只好点点头。
剩下马佳佳倒在座位里。我看着她,一下子心软了。我是爱她的,我是打算和她过一辈子的,所以我们绝不该当着外人大动干戈。我坐下,轻轻安抚她,试图说些什么,但她执拗地不理我。
我说:“好了,你不要生气了,跟我回家吧。过一段时间,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现在你只要相信一点就行了,我很清白。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也都是为了我们的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郎芳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