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临进家门的时候叮嘱我说：“你千万别当着我爹妈的面抽烟。”
我笑道：“我很少抽烟。”其实我根本就不抽烟。
男孩儿放心了，按门铃。
那天我表现得相当淑女。我不仅不抽烟，而且还从来不洗碗，但我那天洗碗了，阿姨长叔叔短地叫着，两个长辈眉开眼笑。男孩儿小心地问：“小筌想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行吗?”
结果他爸爸犹豫地说：“可你们还没结婚呢。”他妈妈却抢白道：“人家姑娘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这段对话是在我洗碗的时候发生的，但我听见了，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老头子要知道我和他儿子干了什么，非得气晕过去。
我的碗洗得非常慢，我满脑子在想，以后我怎么才能不再洗碗。
过了一个星期，我就搬家了。这样，宋晨辉要找我的时候，我就借口要加班或者太累，回我自己的地方住，其他时间陪男孩儿。我自己觉得找到了平衡。人总是需要一点儿自由的，即便是有了男朋友的女人，也一样。
3
宋晨辉是一个细心的人，他对我的生理周期记得无比清楚，到日子的时候，绝对躲得远远的。他算计得相当合理。我的小男孩儿却不在乎这个，他只知道有个漂亮女孩儿在床上让他骄傲，不管她来不来例假。
也正是因为宋晨辉细心，越来越多的马脚出现了。
有一次他约我，我推托有事没去，真实原因是男孩儿的父母过生日，非要请我们一起吃饭。这事情发生在我们讨论谁爱谁之后不久。由于我以前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邀请，他显然是起了疑心。过了两天，他再约我，我就不能不去了。
和男朋友发现香烟一样，宋晨辉发现了一个避孕套的包装。说起来也是因为我粗心，把包装扔在纸篓里忘了倒掉，可谁又能料到他没事琢磨垃圾桶啊。他是从来不用这个东西的。所以他严肃地、单刀直入地问我：“你有男朋友了?”
事已至此，狡辩不起作用，我只好承认。当然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将心比心，宋晨辉不也一样吗?
宋晨辉沉默，抽烟。我就奇怪了，问：“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吗?”
“可以接受。”他不情愿地说，“只是觉得心里有点儿别扭罢了。”
我冷笑地说：“你可真够自私的。”
“也不是自私，只是别扭而已。你知道，我是有洁癖的人。而且男人知道这事有点儿反应也正常。”
“我不是用套了吗?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什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宋晨辉说，“恭喜你?祝你快乐?和你一样欢欣鼓舞?你觉得这合适吗?”
他没有思想准备，尽管在他意料之中，但仍然感觉突然。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互相不干涉，大方一点儿，可以吗?”我问他。
道理明摆着，做什么事都应该公平。
“是这样的。”宋晨辉说，“可你也得照顾照顾我的情绪。我没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情绪有点儿低落，这总可以吧。”
男人就是这样，老想着自己粘腥，却霸占着别人。关键是这个世界上女人越来越少了，所以必须让他们接受女人也要自由的现实。我说：“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分手。”
他当然舍不得。他只是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人是一种无法理喻的动物，说是要分手，实际上混得更紧了。宋晨辉开始频繁地找我，甚至提议我们是不是能一起出去玩一个星期。他说：“我可以跟家里请假，就说是出差了。”
我觉得他这样挺不自然的。我问：“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
“这不是跟你商量嘛?”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忘掉别的事情。”
“我们要完蛋了，所以你干一次就少一次了是吗?”我揶揄他。
宋晨辉这回是真的被激怒了。他恨恨说：“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们就经常这么吵架。他甚至给我发短信说：“我不是怕你。我是真的在意你才这么做的。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我回：“那你肯放弃现在的一切吗?比如离婚、放弃财产?”
他回：“如果有必要可以考虑。”
我心里的火噌噌往上窜。什么叫有必要?什么叫可以考虑?这个猥琐的中年人。
我回：“你还是省省吧。”
4
那一段时间，我再也不想和宋晨辉联系了，我删掉他的手机号码和MSN，我希望他远离我的生活。真难以想象，当初他是怎么用一杯可乐泡上我的。
有一度，我和我的男朋友生活得非常开心。可是，我逐渐发现寄人篱下的生活也不好过。比如说，第一次来他家，出于表现自己，我洗碗了。可这居然成了我的工作，每天吃完饭碗都要由我洗，他妈妈认为我已经是他们家的人，理所当然地袖手旁观。再比如，宋晨辉的细致，体现在他很照顾我，虽然钱不多，但经常上街给我买东西，吃饭主动结账。而这个小男朋友，挣得没有我多，反而经常向我要钱花，他为什么不问他妈妈要呢?走在路上，看我扛着大包也不搭把手，宋晨辉却从来不让我拿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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