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的,没有了……被人拿走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这一次可不是苦笑。
“你居然还笑得出!……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够滑稽的?咱们可不再演悲剧了……而是演了
一出神话戏,像不像《魔鬼的药丸》或《羊脚》里面的情节?什么时候我能有几周的空
闲,我一定把它写出来……管它叫《神奇的瓶塞》或《可怜亚森奇遇记》吧。”
“究竟是谁拿走的呢?”
“谁拿走的?……它长翅膀飞走的!……它在我的衣袋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变!就这么转眼不见了。”
然后,他轻轻地推着老女仆,口气严肃地说:
“回去吧,维克朵娃,别再想它了。事情很清楚,你把瓶塞交给我时,一定有人看
到了,这人借着商店里拥挤,就从我衣袋里把它掏走了。这一切都说明咱们受到了别人
的严密监视,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并且,这个监视我们的人手段更高明。不过,听
我的,你就放心好了,正直的人最终一定会胜利的。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有。昨天晚上德珀勒克出门之后,又有人来过。我看到花园树丛里面有灯光。”
“看门女仆呢?”
“睡觉去了。”
“这么说,来人肯定是警察局的。他们又来找那东西,再见,维克朵娃……待会儿
你放我进去……”
“怎么!你还想……”
“没什么可怕的!你住在四层,德珀勒克什么也不会察觉。”
“可是那些人呢?”
“那些人吗?如果他们想对我下手,早就会这样做了。我不过是对他们有些碍事而
已。他们也并不怕我。一会儿见,维克朵娃,记住,5点整。”
那天又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晚上老乳母告诉他,出于好奇,她又打开床头柜
的抽屉看一眼,结果发现瓶塞又回到了抽屉里。
罗平已不为这些奇闻所动。他只是说:
“这表明有人又把它送回去了。那位把瓶塞送回原处、并且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
出入公馆的人,可能也和我们的想法一样,认为不应把瓶塞拿走。可是德珀勒克呢,他
明知有人在监视他的房间,却仍然把瓶塞放在抽屉里,好像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咳,随
他怎么想吧……”
罗平虽然还不指望立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他无法不仔细琢磨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终他还是对这件事隐约理出一点头绪,仿佛一个人即将走到隧道尽头,看到了外面的
亮光一样。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同‘那些人’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就该我来
控制局势了。”
过了5天,罗平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第6天早上,德珀勒克又接待了一位叫勒巴
科的议员。这位议员也和他的前几位同僚一样,先是绝望地跪在德珀勒克脚下,最后交
给了他2万法郎。
又过了两天。这天凌晨2点左右,罗平守在三楼的楼梯口,听到下面传来开门的声
音。他听得出,被打开的是前厅通往花园的那道门。他看到,更确切地说是猜测到黑暗
中有两个人上了楼梯,在二层德珀勒克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
他们呆在那儿干什么呢?德珀勒克每天晚上都把房门锁上,所以他们是无法进去的。
那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但是他们的确是在那儿干着什么,因为罗平听到传来轻轻的摩擦声,接着又听到一
阵低低的耳语:
“好了吗?”
“好了,足够了。不过,最好是明天再来,因为……”
最后一句罗平没有听清,那两人已开始摸索着下楼了。前厅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然后是花园的门。
“真是怪事!”罗平心里想道,“在这座房里,一方面德珀勒克诡计多端地干着许
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严防别人对他采取间谍活动;另一方面,人们却又络绎不绝地
来到这里,如同进入一家公用磨房那样随便。维克朵娃把我放进来,看门女仆又把警察
局的人放进来……这些尚可理解,可这些人呢?是谁背着德珀勒克把他们引进来的?难
道他们是不请自来?那他们的胆子可是不小!不仅如此,他们对这座房子又那么了如指
掌!”
那天下午,借德珀勒克外出,罗平观察了一下二楼房门。他一眼就看出下方的一块
门板已被巧妙地锯开,只用几颗不易察觉的钉子固定着。可见,昨天在这儿做手脚的人,
与那些在他的马蒂昂街住所和夏多布里安街住所做手脚的人,正是同一伙。
他同时注意到,跟他住所的情况一样,这一行动是早已开始了的。事先将门上开洞
备用,等待时机一到或有紧急情况,随时都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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