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的、不太确切的证据,如像公司经理和司库之间以及经理与他的律师之间的往来
信件等等。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写在小纸头上的那张名单。这张名单的原件是惟一不容
否认的证据,抄写或复印都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有关方面会对这张名单进行极为严格的
鉴定,以确认其真实性。除此之外,其它证据也十分重要,它们已经造成了两个议员的
毁灭,而德珀勒克决不会放弃继续巧妙地利用它们。他写信去恐吓他的猎物,以将要发
生的丑闻来威胁他们,让他们服服帖帖,不得不按他的要求如数掏出钱来,要么像我丈
夫那样自杀。这些,您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罗平说。
在随后的一阵沉默中,罗平脑海里翻动着德珀勒克的狰狞形象,仿佛看到,德珀勒
克成了名单的主宰,他挥动着它,在冥冥之中
作威作福。他肆意挥霍从猎物手中勒索来的金钱,还要迫使政界任命他为总顾问和
议员。他为所欲为,却从未受到惩罚。谁都无可奈何,没人能动他一根毫毛。
政府部门对他胆战心惊,言听计从,不敢向他开刀,各种权力机构也对他毕恭毕敬,
他无形中成了权力无边的太上皇。后来,有关方面只好任命普拉斯威尔为警察局秘书长,
从而对他进行制约;因为人们都知道普拉斯威尔与他曾经是一对死敌。
“您后来又同德珀勒克见过面吗?”罗平问道。
“见过。我不能不去见他。我丈夫虽自杀身亡,但他的名誉并没有受到损害,还没
有人怀疑到他死亡的真正原因。为了保卫他留给我这个姓名的清白,我不得不接受了德
珀莱克的第一次邀请。”
“第一次?这么说还有另外几次?”
“以后还有很多次,”她情绪很激动,“是的,还有许多次……有时在剧院…
…有时晚上在昂吉安……或在巴黎……都是在夜间……因为我觉得去见这个人真是
一种莫大耻辱。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我必须这样做……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使命在驱
使着我……这就是我要为我丈夫报仇……”
她冲着罗平声音颤抖地说:
“是的,现在我的行动的惟一指导思想就是报仇,这是我的终生宿愿。我要为我的
丈夫,为我那个被他毁掉的儿子报仇,为我自己报仇,为他使我遭受的苦难报仇。我的
一生再也不会有其它奢望,其它目的。我惟一的愿望,就是亲眼看到他彻底灭亡,看到
他遭报应,看到他痛哭流涕,看到他乞求饶命,看到他痛不欲生……”
“看到他死亡。”罗平接过她的话,头脑中不由得映出在德珀勒克书房里她与德珀
勒克的那场拼搏。
“不,我不要他死。我常常会有这个念头——甚至已经向他动手——可是,这又有
什么用呢?他必定早已采取了预防措施。就说他死了,那张名单还继续存在。
再说,杀了他并不等于报了仇……我对他的仇恨是不能用他的死来消除的……我要
让他声名狼藉,臭不可闻。达到这个目的惟一办法,就是抽掉他的王牌。一旦失去了那
张使他强大无比的小纸片,他德珀勒克就如同一个草包。他会立即陷入灭顶之灾,而且
将会是极其可悲的下场!这就是我正在追求的目标。”
“可是德珀勒克会不会误解您的动机呢?”
“肯定不会。所以,您可以想象我们之间的那种奇特的会面。一方面,我对他不断
地进行窥探,竭力从他的话中猜测他那暗藏的秘密……而另一方面,他呢……
他呢……”
罗平接着把克拉瑞丝·梅尔奇心里的话说完:
“他呢,一直在垂涎这个令他欲壑难填的猎获物……这个他一直受着的……至今仍
然想得到的女人……这个让他使尽浑身解数、疯狂地追求的女人……”
她低下了头,只说了一个词:
“是的。”
的确,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之间的决斗是一种很奇特的行动,德珀勒克必定有极
其疯狂的占有欲,不然他不会如此心甘情愿,始终冒着生命危险,去把这个被自己毁掉
了一切的女人请到身边来。可是另一方面,他必定是感到绝对完全可靠才去这样做的。
“那么,您在调查中都……得到了一些什么呢?”罗平问。
“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调查一无所获。”她说,“像您现在所使用的搜查手段,还
有警察局的那帮人所用的一套办法,我早在几年前就使用过,可是毫无所获。就在我已
经感到绝望的时候,有一天我到昂吉安德珀勒克的寓所去时,在他旧书底下的纸篓里一
堆乱纸当中,发现了被他揉烂的一封信。这封信是他用半通不通的英文写的,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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