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找不到借口。”
“他不需要借口。他有绝对的赦免权。他可以随意行使这个权力而无须受任何人的
挟制,他用不着讲理由,用不着找借口,不要向任何人解释。这是独一无二的特权,总
统有权随意行使。说明白了,他应当凭良心为维护国家利益来行使这个权力。”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几小时后就要行刑了。”
“可您刚才说过,您只要1个小时就可以得到答复。”
“这简直是发疯,真的!您的要求,面对的是不可通融的原则。我再说一遍,这不
可能做到,根本不可能。”
“这么说是不行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好吧,我们只好告辞了。”
她朝门口走去。尼古尔先生跟随在后面。
普拉斯威尔一下子跳起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准备去哪儿?”
“老天!咱们的谈判好像已经结束了,亲爱的朋友。既然您认为,并且指出,总统
也肯定认为这张名单不足以使……”
“请留步。”普拉斯威尔说。
他掏出钥匙在门锁里扭了一圈儿,然后两只手背到身后,低着头,在房间里来回踱
了起来。
直到现在,罗平始终一言未发,他在扮演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他心里也在作着无
声的较量:
“何须这么吞吞吐吐、啰啰嗦嗦的!事情早晚非得这么办不可!你普拉斯威尔先生
固然算不上是一只雄鹰,可也不傻,向自己的死敌复仇的大好时机,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看吧,看我说得对吧!把德珀勒克打个落花流水!这一念头又使他微笑了吧?好了,这
下我们赢了。”
此刻,普拉斯威尔已经打开了通向他私人秘书办公室的门,大声吩咐道:
“拉尔第格先生,请给总统府去个电话,就说我有极其重要的事要求总统接见。”
他关上门,回到克拉瑞丝身边,对她说道:
“总而言之,我的任务只不过是向总统转达您的要求。”
“转达给他,就等于让他接受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克拉瑞丝的脸上露出兴奋和喜悦,普拉斯威尔则感到很不可
理解,好奇地注视着她。克拉瑞丝想救出吉尔贝和沃什勒,她到底出于何种神秘的原因?
他们之间有着何种不可思议的关系呢?又是什么因素把这三个人的命运跟德珀勒克连在
了一起呢?
“得了,伙计!”罗平心里想道,“别为这个绞尽脑汁了,找不到答案的。噢,假
如我们按照克拉瑞丝的愿望,仅要求赦免吉尔贝一人,那里面的奥妙就不难猜了;可这
里又加上了个沃什勒,这个无赖沃什勒,是的,梅尔奇夫人跟他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
噢,噢,妈的!现在轮到我了……他在瞧着我呢:尼古尔先生,一个外省的小学监,他
为什么对克拉瑞丝·梅尔奇夫人如此尽心尽力呢?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物?事先没调查
他的来历,是一个大错误……现在我必须把这件事搞清……必须揭穿他的真面目……因
为一个跟本案无直接利害关系的人会如此卖力是不正常的。
他为什么也要救吉尔贝和沃什勒?为什么?……”
罗平轻轻扭转头,心里不住念道:
“不好!……不好!……这家伙脑子里正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模模糊糊、似是而
非的念头……妈的!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猜出尼古尔就是罗平,否则事情就复杂了……”
这时,发生了一件转移目标的事:普拉斯威尔的秘书进来报告,总统将在1小时后
接见他。
“很好,谢谢。”普拉斯威尔对他说,“请出去吧。”
他又接上刚才的话题,不再拐弯抹角,看样子是希望把一切部搞清:
“不错,我们是可以达成协议的。但是,为了更好地完成我的使命,我需要掌握确
切的情报,真实的材料。请问那名单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与咱们最初估计的一样,就藏在水晶瓶塞里。”梅尔奇夫人回答道。
“这水晶瓶塞又放在什么地方呢?”
“就放在德珀勒克在拉马西街心公园寓所办公桌上的一件东西里,几天前他从那儿
把它取走了。昨天,星期天,我才又从他手里把它搞到。”
“是件什么东西?”
“算不上件东西,只不过是随便放在桌子上的一包马里兰烟丝。”
普拉斯威尔惊呆了。他打趣地说道:
“噢!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这包马里兰烟丝在我手里过了不下10次!看我有多
笨?”
“这不要紧,”克拉瑞丝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把这个秘密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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