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她什么事?”谢京京泄了一口气,“我们都去过她家的,不记得了吗,那女孩儿挺乖的,追悼会她还哭成那样。你肯定是悬疑小说看多了,怀疑一切,你怎么不怀疑是我杀了他们。”
卢娜站了起来:“的确是看书看多了,书上说凶手就在你的身边,或许你没有察觉而已。”
蒋中平接到两位女生的电话后有点儿诧异,毕竟文尔东还当过女儿的家教,算是一种缘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卢娜和谢京京听了蒋中平的述说后瞠目结舌。
蒋蓝倪从小的性格便跟其他小孩儿不同,不爱说话,文静,妈妈从小就是这样训导的:女孩子,玩什么泥巴;女孩子,笑要有笑的样子;女孩子,不要蹲下去直接捡东西,要叫男孩子帮忙捡或者双腿交叉捡,这么没教养,将来怎么嫁人;淑女,一切都要按照淑女的规矩做,吃饭不要发出猪一样的声音,不要疯跑,不要跟那些脏小孩儿玩。
她的学习一直不怎么好,妈妈从小就给她请家教,每个家教无一例外地摇头离开,这小孩儿根本就是木头,不爱说话,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妈妈打到她鼻子流血也不肯求饶。
然而还是一天天长大,蒋中平的老婆在一次车祸中意外丧身,蒋蓝倪当时就站在现场,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从此以后更加沉默了,在学校男孩子写过情书给她,被她撕得粉碎砸在人家头上。倔强、内向。
“但是她跟陈宇航、文尔东两个哥哥还是挺要好的。”蒋中平叹息一声,“唉,知道他们死去的消息,她的脾气更怪了,整天都待在房子里不出来。也怪我,公司自从开张以后,我全国各地到处跑,这些年很多时候都是直接给她钱,叫钟点工做饭,但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们肯定体会不到这样的心情。”
“晚上我想去你家拜访,可以吗?也许我们可以帮她走出阴影。”卢娜充满诚意地看着蒋中平,“你放心,我想她一定会喜欢我们。”
蒋家的小区很高档,大片叶子的海芋在冬天仍然十分翠绿,到处都是银边马尾草的装饰,凤尾竹在灯光照射下更显得幽静、冷清。
“进来坐吧,两位。”蒋中平打开了门,“吃过饭没有?”
“蓝倪呢?我们带来了礼物。”谢京京拿着一只大嘴猴的玩具,是李舒精心挑选的。
蒋中平递了两杯茶给两位客人,一边苦笑道:“她不会出来的,除非她饿了,她的房间谁都不准进,这孩子,跟她妈妈的脾气一模一样。”
卢娜过去敲门,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从门下面的缝隙看进去,没有开灯,顺手把玩具大嘴猴放在桌子上。
“我们走吧,她都不愿意出来见我们。”谢京京觉得有点儿自讨没趣,胡乱地打量着这个偌大的客厅。
她发现了一张照片,一家三口的合影,身后的背景是一群可爱的小猴子。
“真是漂亮,是在哪里照的?”谢京京随口问道。
“动物园!”蒋中平抬头看了看那张照片。
卢娜走到阳台上伸了个懒腰,阳台上飘着几片枯黄的叶子,被风一吹,落到楼下。回头对谢京京道:“我们回去吧,晚上还有选修课,我那牡丹就差一点点了。”
谢京京看见卢娜的脸上闪过的惊恐。
门开了,蒋蓝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头发向四周披散着,卡通的绒毛睡衣里裹着消瘦的身体,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们不是要见我吗?急着走干什么?”
卢娜往后退了几步。
回头看谢京京,她瘫倒在沙发上,自己的头也昏昏沉沉,眼前的蒋蓝倪渐渐模糊,渐渐的,周围有刺眼的白光,一切都不复存在。
醒来的时候谢京京和卢娜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坐在地板上,身边的情景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蒋蓝倪的房间,灯光是红色的,东西十分凌乱,墙壁上、房间里都是枯叶蛾,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
“你们不是很爱自己的男朋友吗?我现在让你们看个够。”蒋蓝倪手里抱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玩具熊走了过来。
那熊的眼睛特别大,睫毛特别长,是陈宇航的眼睛。
卢娜尖叫着:“不要过来。”
熊的眼睛晶莹剔透,真人的眼珠镶嵌在水晶玻璃里,无辜地看着屋子里所有的人,还有蒋中平,站在门口。
蒋蓝倪笑着走到谢京京面前:“还有你,你不是叫文哥哥老公吗?现在他在这里,你怎么不叫啊?你不相信我啊,我拿给你看。”
玩具熊的肚皮有个拉链,蒋蓝倪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将拉链徐徐拉开,里面是风干了的皱成一团的内脏,萎缩的暗灰色强烈刺激着人的神经,内脏散发着强烈的药水的味道,又混合了香料的味道,谢京京忍不住吐了一床。
“你们这些女生啊,你以为你们很伟大,所以为了你们的男朋友找到我这里来。你们以为他们真的很爱你们吗?”蒋蓝倪的脸几乎贴在卢娜的头皮上,“我一个电话他们还不就得乖乖过来。”
“你有必要这么残忍吗?”卢娜气得声音都已经发抖。
“有必要。”蒋中平说话了,“文尔东在给蓝倪做家教的时候,已经发现蓝倪的自闭症,什么事情都不会跟别人说,于是就跟陈宇航一起侮辱了她。但这个贱丫头竟然爱上了他们两个,还想他们毕业以后选择其中一个嫁了,他们说会永远爱她!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后来他们各自都有了女朋友,我女儿每天就待着,不肯吃饭,也不肯说一句话。你是画画的,我现在让你看看我在女儿出去看病请清洁工时发现的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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