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肯定不是陈沙冰,以前的陈沙冰从来不会用什么SK-II精华素擦脸,她的奢侈由来是因为传说中只用那个擦脚,自己以前还亲眼见过。
那她到底是谁?
泼硫酸的是谁?
曹耀新绝对不是自杀,按照他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不可能上吊,那是谁杀了曹耀新?
走在街上,常丽一阵倦意,“这些东西能跟警察说吗,谁又有空来理会?”她对着美容院门口的橱窗看了看自己憔悴的脸。
“美女,进来做下美容吧,你看你那黑眼圈跟熊猫似的。”门口的女孩儿招呼着,她的皮肤的确不错。
因为曹耀新这件事,常丽已经近乎崩溃了,鬼使神差地进了美容院,这个做美容的女孩儿的手似乎也是粗糙无比,蒸汽熏着面颊,昏昏沉沉。
“您是第一次来吗?”
常丽点点头:“你以前是不是做过洗头这一行?”
那女孩儿觉得很奇怪:“您好厉害哦,我以前就是在这里洗头的,后来老板搬到大学城附近去了,有人把它改做美容院,我也算改行了,洗头太辛苦了,您看我的手就知道了,一层层脱皮。”
“哦?”常丽没了睡意,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儿?”
“这不是陈小姐嘛,认识的,以前经常在我们这洗头,可有钱了,每次都给我们小费,还送过我护手霜,是个好人。”
“那你们以前洗头的姐妹有没有跟她玩得特别好的?”常丽试探性地问道。
那女孩儿点点头:“有一个叫小凤的,因为按摩技术很好,有时候会去陈小姐家里给她推油,陈小姐还经常给她些新的衣服,不认识她们的人还以为是双胞胎呢,不过那个小凤也蛮可怜的,据说小时候就被人拐了,出来打工又被人骗光了钱,后来就到了我们这里做洗头妹了。”
常丽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手指和心里都在发抖。
真实的谎言
“我没见过我父母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但我知道我是养父母花一千块钱买回来的。五岁时我就要在结了冰的小河里洗自己的衣服,别人在上课,我牵着一头牛在旁边偷听,王老师很好,说服了养父母让我念书,念完高二家里就没钱读书了,说只供得起他们的亲儿子,也就是我弟弟。”
郑小凤看着对面年轻的警察,继续说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年龄,相似的长相,我就低人一等,我就要摇尾乞怜,我就要从早到晚地伺候别人,我想读书,做梦都想做一个大学生,然后毕业、找好的工作,过上等人的生活,买香水、用口红,还有睡大大的床。陈沙冰什么都有——除了朋友,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因为我恭维、顺从得像条狗一样,所以她什么都跟我说,我偷偷模仿她说话的腔调,走路的姿势,还有她说的大学里谁谁谁喜欢她,她讨厌谁,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她所有的照片我都看过,她没有父母,只有个瞎子姑姑,这有什么难的,反正贴个假睫毛戴个美瞳,涂上口红,戴上帽子和墨镜,谁能认出来,谁又有空关心你是谁?”
“人不是我杀的。”郑小凤平静地说道,“我只想读大学,谋夺财产和杀人根本不是我的目的,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告发他,他带我去医院,让那医生在我脸上动了刀子,他竟然违背让我平静地读到大学毕业的诺言,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就是喜欢钟鹏,他劝我我也不听,结果倒了人家一头的硫酸,真是变态!我已经保证过不会露馅,他还是动手了。连曹耀新都不放过,他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大家是朋友嘛,你看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跟陈沙冰不一样,到哪里都是孤零零的,连自己被人换了都没人知道。”
“陈沙冰现在在哪里?”警察问道。
“在她姑姑的肚子里,剁碎了,高压锅一炖就烂,血很多,喷得我一脸啊,跟我们乡下杀猪一样,滚烫的血。”郑小凤诡异地笑了笑,“警察叔叔,他可能逃走了,你们要赶紧去抓,不然又要死人了。”
学校旁边废弃的理发店深夜显得特别落寞,地上一卷卷长长的头发,被风吹起,攒成一团,慢慢地朝前滚着,被更大的一阵风吹起,在空中久久不愿下来。
别跟自己长相太接近的人过深交往,你随时可能被代替。
鬼 抓 替 -- 糖果有毒
遇见你
传说中的桑拿天,天气热得发狂,空气潮湿闷热,已经到了深夜还是憋得透不过气,人像包子在蒸笼里一样。月亮被乌云挡住,学校像个世外桃源,高高的围墙将外界的诱惑挡住。
“他妈的,”谢修文热得冒出一句,“学校真会省钱,教学楼连空调都不安一个。”他跑到教学楼的最高层八楼,至少那人少一点儿。
晚上十点,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了,教学楼下开始喧哗,女生们嬉笑着半推半就地考虑着要不要答应男朋友的消夜或开房的邀请。
马上就要考六级,宿舍那帮哥们儿都在打牌,要不就在玩电脑游戏,在混合着啤酒味夹杂着方便面和脚臭味的宿舍,看书根本看不进去,只有在教学楼才安静,剩下的半个小时至少要背五十个生词。
母亲从小就对自己说,要想跳出农村,就要考上好大学,才有好工作,将来就不用种田,即使到外面打工,工资也比别人高。所以谢修文拼命地念,忘我地学,终于考上了这所省会的以治学严谨扬名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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