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已经下楼了,隔壁男生一路飞奔,谢修文拦住一个:“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死了个女生,吊死在我们宿舍楼下的大树上,赶紧去看,等下警察来就晚了。”
谢修文赶紧一嗓子吼道:“别睡了,看死人去。”
这所学校学风还算严谨,校门把守很严,近十年来没有发生什么命案,现在这么一闹,还真的轰动了。
等谢修文到了楼下,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梦中的白裙子悬挂在空中晃荡,赤着脚的天使双臂无力下垂,即使是死去,神情亦然平静安详。
保安正搭着楼梯把她从高处放下来,绳子很粗,勒得脖子已经发紫,微风吹过,身体略略晃动,脚踝已经苍白到淡黄。
谢修文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许甜甜啊!
尸体放下来,身体已经冰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可惜,有人说是不是被杀,还有人冷冷地围观,也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林子言也来了,扑在尸体旁边痛哭。
小道消息不停地在传播,官方澄清是自杀,许甜甜因为考英语四级的时候用手机作弊,被监考老师发现后精神崩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留下遗书一份,坚持说那个信息根本不知道是谁发的。在学校重要的考试中作弊被捉是要被开除学籍的。
傻姑娘啊,谢修文每次打完篮球都会想念许甜甜,那瓶冰红茶一直没舍得喝,放在宿舍的桌上。
那些花儿
许甜甜的宿舍最近闹鬼,愈演愈烈。跟她一个宿舍的胡蔚就说亲眼见过许甜甜半夜在镜子前,夜光下的她十分小心地拿手指当梳子,拨弄着头发,回头笑笑,不似传说中女鬼般狰狞,只是眼里流着泪,什么也不说。
“恐怕她是有什么冤情,唉。”宿舍长范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猜测道,下午没课,大家一起来讨论最近愈演愈烈的鬼魂事件。大家都相信胡蔚,她是个好人。
胡蔚点点头,看着一边化妆一边发抖的苏可人继续说道:“她可能还是舍不得我们,尤其是你,可人,你是我们宿舍最后一次见到她的人,还有,你记得吗,甜甜还欠你一千块钱呢?”
苏可人放下唇膏,抬着扑闪睫毛的眼睛说道:“钱我就不要了,也没法要对吧,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唱歌,后来男朋友就送我回来了嘛,我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会上吊自杀,不就是被开除嘛,不至于寻死,要是我,我就不上学开淘宝店去。对了,我下周要搬到隔壁宿舍去,学校已经批准了,最近总是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最近半夜都听到厕所里有女孩儿在唱歌,是许甜甜生前最喜欢的,也是宿舍四个女孩儿一起在卡拉OK集体唱过的《那些花儿》,低吟浅唱。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接下来就是呜呜呜的哭声,开了灯就停止,过不了多久,又要开始唱。
苏可人胆子最小,每次听到声音都会到隔壁宿舍去求助,说是我们宿舍闹鬼,到你们宿舍安全多了。
隔壁宿舍的女孩子也是一顿尖叫,然后又掩饰不住好奇地打听闹鬼的细节。
“胡蔚是许甜甜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只是许甜甜谈恋爱后跟她慢慢疏远,我总觉得她的魂灵还在宿舍,有时候能看见她也是正常,毕竟做鬼是寂寞的。”苏可人的眼圈都是黑的,睡眠不足所致。
胡蔚在旁边气定神闲地翻开佛经给众美女解说:“一般的鬼不找替身,唯有自杀身亡之鬼,想脱身才找替身的。一般自杀之鬼限于地域管理的鬼王统治之下,做鬼王之奴婢,不找替身,没有轮替,她就不能走。一般的鬼受约力比较少,相对的少为奴为婢,比较之下自杀身亡之鬼不但是无明业火,等鬼身一了,恐更有地狱之报等待他,自杀之鬼除了常为奴婢之外,亦常受众鬼所欺,为众鬼所不耻,为鬼类之最下贱者,每天午时三刻亦要重受生前死的痛苦过程。”
“她不会想在宿舍找个替身吧?”范晴抱着枕头惊恐地问道。
“谁知道呢。”胡蔚说要午睡,范晴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苏可人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埋怨快递的乌龟速度。
有人敲门,果然是送快递的,卓越买的书到了,货到付款。苏可人慢慢打开钱包。
那声尖叫足以让快递员把手里的包裹丢在地上,但那是不合乎规矩的。
苏可人的钱包里多了一张一千块——冥币,上面的头像是阎王爷。
跪在地上烧了那张一千元的“钱”,苏可人念念有词:“算了,钱还是你自己拿回去用,不用还了,求你不要再回来了。”
其他两个女生也吓得魂不附体,更可怕的是晚上隔壁宿舍也传来了尖叫声。
苏可人睡在隔壁一个叫何芳的床上,据说何芳是苏可人男朋友叔叔家的女儿,算是沾点儿亲带点儿故。两个女生躺在一张床上也够香艳的,穿得很少,因为天气很热的缘故。
有人敲门,但没人敢开门,明明都听到了。
何芳壮胆问道:“谁啊?”
苏可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门外有人在唱歌,是那种熟悉的音调,哭声,唱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幽幽的女声说道:“我找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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