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声气:“如果我们所有人全在,那就好办了,直接逃出去就是。可石旭不知躲在哪里,他好歹救了愚脑壳和生姜头,也在想办法救咱们,咱们到底不能抛下他一个人不管。”
“蛮牛,你这意思,咱们还要留下来寻他?”积极显然不愿再在这地方呆下去了。
“咱们可不能独自逃生,如果你怕死,你一个人先出去好了。”我知道他最怕别人小瞧他,是以又用了激将法的老招数。他果然脸色一凛:“你们留下来,我自然也留,我不搞个人主义。”我拍拍他的肩:“放心,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不过这事还是得和秦老哥商量商量。”上进沉吟着说,“就算找到了石旭,咱们要想逃出去,也不容易办到。你们一旦不见了,村里人肯定要追赶着去把出谷的路封住,想逃出去,恐怕很困难。”
上进的担忧不无道理,我就问他:“莫非秦杨还有其他出谷的办法?”上进摇头:“那倒没有,出谷的路就摆在那里,只有一条。不过他躲避村里人的搜寻,好歹有这么多年了,至少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得多。咱们让他想想办法,指不定能有什么好的建议。而且石旭一直不现身,照你们所说,他也通过河里的石刻发现了献祭的秘密,就躲藏了起来,秦老哥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我们可以让他帮忙找找石旭。石旭只要躲在这座山里,秦老哥就有很大的可能能找出他藏在哪里。”
我一想也是,如果秦杨肯帮忙,找出石旭应该不难。只是我打心底有些忌惮这个人,虽然现在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还是忌惮,多多少少有一些。
心弦紧绷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了,上进拧着野兔爬出去,在外面剖干净了拿进来。兔肉架在火上嗞嗞地烤着,油水一颗颗地滴落,引起火苗一阵阵地窜高。我嗅着弥漫开来的肉香,不停地咕噜口水。之前秦杨烤蛇肉时,我就已经感觉饿,所以没等兔肉烤到全熟,我们就分着吃起来。上进没有吃,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微笑。
兔肉快吃完的时候,梯子吱呀吱呀地响了,秦杨从上面爬下暗室,手里拧着另一只肥肥的野兔,脖子上挂搭着两条溜黑的死蛇。兔和蛇都打整干净了,他一放下,便又爬了出去。
上进把兔肉和蛇肉架起来,对我们说:“你们也看见了,老哥表面上冷漠,心里却善,他知道你们饿了,一只兔子不够吃,才又去捉了这些来。”
我也对秦杨有了很大的改观,一边替上进翻转蛇肉,使它均匀地受火,一边说:“之前我们被蛇群围困了,是他冲进来救我们的,身手好敏捷,我想如果他不是跛子,不知道有多厉害。”
“那是,当年老哥断了腿还能从五个看守他的人手底逃出来,你就能想象他不是一般的人。”
我们把肉烤熟了,上进说:“我出去喊老哥进来,大家一起吃吧。”
他爬出去,很快回来了,秦杨也跟着他回到了暗室。秦杨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陶罐,里面装满了清水。
我礼节性地向秦杨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他只看了我一眼,仍旧冷冷地坐在昏暗处,没有任何回应。
上进把烤熟的兔子撕下一大块,递给他,他接过就吃,吃相生猛,丝毫不顾忌旁边有四个人正看着他。
上进见气氛有些尴尬,就笑着说:“我来介绍大家认识认识,这是我老哥——秦杨。”然后他就把我们三个人挨次介绍了一遍。每介绍一个人,秦杨就点一下头,嘴里却一直没停歇,上进刚介绍完,他的肉也正好吃了个干净。
“老哥,村子里的事,还有你以前的经历,我都已经跟他们讲了。”上进说。
秦杨点了点头。
见我们都没人说话,上进便又开口说:“说得不好听一些,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既然认识了,以后就是自己人。蛮牛,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或者说是有偏见的地方,但凡有,你们就放心地问出来,老哥知道的,一定会回答。”
“那是,那是。”我干涩地应着,可原本有一腔疑问,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我扔了几根木柴进火堆里,使火势慢慢地变大了,这样火光能照亮秦杨的脸。秦杨满腮帮子都是浓密的胡子,蓬张有如钢针,长长的头发搭在脑后,扎成一束,身上还穿着兽皮,给人一种野人的感觉。不知怎的,我又开始有些害怕了。
见我好一阵都不问,上进捅我:“你没问题?”我摇摇头,的确不知道怎么问。
“我有个问题。”张梅轻轻举了举手,她的样子好像坐在教室里回答老师的提问。“梅子你只管说。”上进鼓励她。她便问:“青河里的石碑我们也看过了,上面的图案却一直揣摩不透,我想知道,那图案究竟是怎么引导人去发现献祭秘密的?”
“那是献祭点的入口。”秦杨没有看张梅,声音低沉而有力。
张梅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我们还有一个同伴,他也发现了献祭的秘密,躲起来了,我们猜他应该藏在这座山里,你能帮我们找找他吗?”
秦杨怀疑地抬起了头:“如果有人藏在山里,我一定知道。”言下之意,石旭的藏身之地并不在长生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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