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目隐藏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是葛雨竟然好像感觉到他那充满怨毒的目光,在黑暗中射向自己。他大概是怪自己多管闲事吧?那自己就管到底,葛雨恨恨地想,几步走到楼背面的阴暗处,拿出手机,找到昨天那警察给他留的号码拨了过去。
讲完事情之后,对方略微吃惊地说道:"没想到你真会打电话过来,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谢谢你了。"
"不用,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你欠我人情?"
"昨晚抓赌时你放我走了,你是警察,你抓我应该,但不应该放我。我们出来混的要恩怨分明不是吗?"
"呵呵,这算是盗亦有道吗?"不等葛雨回答他又接着说道:"不闲话了,我这就找上级汇报情况,你帮忙帮到底,在楼下附近帮我看着点,如果他离开就马上打电话给我。"
"好,你快点过来。"
挂断电话,葛雨打算回楼的正面看看那人还在不在上面,不料刚迈步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对面缓缓走过来。这是楼背面的一条死胡同,平时除了喝醉酒过来方便的醉汉一般没人往里边来,但是看来人走路姿势不像喝过酒的,所以葛雨第一反应就是他是冲自己来的,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的相貌,然而这地方实在太黑了,等他终于看到来人的样子时,两人已经是面对面站着了。
葛雨葛雨歪着头看他,张了张嘴,刚说出个"你"字,身体突然就被来人掀翻在地,根本不给他起身的机会,来人已扑上来,将脑袋压向他脖颈之间,紧接着葛雨便感到脖子上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所看到的来人凶狠狰狞的模样在也越来越模糊……很快,他的意识就只剩下耳边那如野兽一般的低吼声了,最后连这声音也听不见了。
3
蒋小楼是第二批赶到的现场,当时那条死胡同外面已拉起了封锁线,将一众看热闹的人都圈在了胡同外,蒋小楼下车穿过警戒线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叫了她一声:"小楼!"
他回过头,便看见沈七月那张神情略带紧张的脸,他只是冲她点了点头便过去了。
现场的情况触目惊心,一名男子衣衫不整地躺在血泊里,脸上身上全粘满了血,相貌扭曲得几乎难以辨认了,只有那寸草不生的光头算是他唯一的显著特征,透露了他的身份。
蒋小楼深吸了一口气,在尸体旁蹲下,目光自然而然地被他脖颈处的伤口所吸引,那是一个差不多拳头大小的血洞,四周糊满了已凝固的呈暗红色的血液。伤口外沿那若干条状碎肉从里向外翻着,蒋小楼皱紧眉头看着,脑海中浮现出牙齿咬破喉咙这样一幅场景从伤口情况来看倒是很像是由撕咬造成的,而更重要的是,眼前光头的死状,与不久前蒋小楼从照片山上看到的李华(李胖子)的死状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
将目光移到死者脸部,蒋小楼有点不忍看下去了这哪还是一张人脸啊,一道道的抓痕错综复杂地交叉在一起,几乎快构成一张网了。光头的眼睛却还圆圆睁着,瞳孔缩小成一个黄豆粒大的圆点,蒋小楼知道这是过度恐惧的表现,不知道光头临死前究竟看到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令他死不瞑目?
"我当时在看电视,突然听到后窗下有很奇怪的声音,就到阳台上往下看,结果……结果就看见死人了……"在刑警队的接待室里,面对警察的询问,报案人略显紧张地答道。这也难怪,不久前刚看过那么残忍的场面,她现在能安稳坐在椅子上接受问话已经很难得了,何况她本身是一个中年妇女,这个年纪的女人往往心理承受能力是最差的。
负责审讯的是蒋小楼与刘默默,老规矩,蒋小楼问话,刘默默记录。
蒋小楼马上追问道:"你说当时听到奇怪的声音,具体怎么个奇怪法?"
妇女想了想说:"就好像……有人在窗子下面啃骨头,咔嚓咔嚓的,我就觉得很奇怪啊,因为后面是死胡同,没有住家,平时没人到后面去的,所以我才想起去阳台看看怎么回事。"
"你发现死者的时候,他当时是不是已经死了?"
"好像还有点动弹吧,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不过我打完’110’之后再往下看时,是真的一动都不动了,但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那么除了死者,你当时有没有看到别人?"
妇女摇摇头:"没有,我当时还担心被凶手发现我,特意往四周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我这才敢进屋报的警。"
"你当时就看出他是被人杀害的?"
"那咋还看不出,他浑身都是血,我当时只想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他往常跟人在巷子后面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没想到这次……唉,这可怜孩子。"
蒋小楼问:"你认识他是吧?"
"也不算认识,就是经常看见他跟一些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胡同里转悠,晓得不是好孩子,不过说起来要不是他留着光头,我当时还不一定能认出他呢。"
该问的问完,人家实在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的时候,蒋小楼便结束了问话,打电话叫了一辆警车送人回家,自己与刘默默来到高飞的办公室,这位一向视工作为生命的上司早在里头等他们了,见他们进门便急忙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头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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