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往下说了,刘默默忍不住问道:"而且怎样呢?"
"没什么,你们好好查案吧。"高飞朝她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
2
太阳带着一副恹恹的表情从高楼后面沉了下去,夜晚即将到来。沈七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了"如家宾馆"大门,一个人,沿着车水马龙的公路向自己租住房方向走去。
她在这家宾馆做了快两年的服务员,日久天长地重复做相同的工作,即打扫包间卫生和回应客人的各种要求某些特殊要求除外;当客人没有要求的时候,她就得一动不动地在走廊里站好,往往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不仅仅是辛苦,更重要是枯燥、无聊。这往往才是最折磨人心性的东西。
人之所以吃苦耐劳,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自身能力所限,找不到更好更轻松的工作。沈七月正是这样,她对自己这份工作打心眼里不满意,辛苦什么的都还好说,主要是低人一等职业不分贵贱本就是一句忽悠人的话。像她们做服务员的,每天接触大量客人,那真是什么人都有,有些客人素质高,请你倒杯水都会说声谢谢,而另有一些客人简直就不把她们当人看,被人指着鼻子骂对七月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像前头中午被一个喝醉酒的客人调戏这种事,也不是遇到一回两回了,沈七月并没有麻木,她只是无可奈何地忍受下来了而已,有人说人生就是不断忍受痛苦的过程,这话未免消极,但也有其无可奈何一面。
离开公路,七月向左边拐上了一条肮脏油腻的小路,这是路两边的小餐馆长期往路上泼脏水的结果,再往前走不多远,便可以看见几座式样和高矮各不相同的楼房,为当地居民自己建造,租住给像沈七月这样的外来打工者住,当然住在这里的不仅有打工者,还有学生、赌徒、混子、妓女、甚至毒品贩子等等,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住在这种廉租区。
像往常一样,沈七月走上小路之后便加快脚步,希望能快一点从那些每天都蹲在路边、身上刺满纹身的年轻人身边走过去,她不知道这些人每天这样蹲在路边为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瓜葛。
"美女,吃饭没有?"其中一个光头用恶心吧啦的语调向她"问好",沈七月头也没回一下,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去。
用钥匙打开房门,发现袁草并不在屋里袁草是她现在的室友,也是同事,事实上这间房是半年前沈七月和另一个同事合租下的,但没过多久该同事便辞职去了一家按摩店工作,从这儿搬了出去,七月从此便一个人住,直到两个月前客房部来了一个叫袁草的新人,因为刚来不懂规矩,七月被领班指派当她的"老师",正巧袁草没地方住,七月看她人不错,就把她招为室友,约定房租一人一半。
两个月下来,两人相处得十分愉快,虽然袁草身上有一些可以算是怪癖的坏习惯,在七月看来也没有什么。从这点也可看出,她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沈七月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了会儿,身上感觉好像不那么累了,才坐起来,打算去卫生间洗澡虽然只有一间卧室,但好在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洗澡还是挺方便的。
脱衣服的时候,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沈七月连忙又套上衣服,正在担心该不会是那些混混尾随自己过来了吧,一个熟悉声音从门外传来:"七月,你在洗澡吗?"
是袁草回来了。七月拍了拍心口,走过去打开门,看见袁草那张微微发黑的脸庞带着笑意望着自己。她皮肤虽然黑,却没有掩饰住她姣好的相貌,因而才来单位不久,就被同事取了个"黑美人"的外号,倒也名副其实。
"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袁草向她举起一个鼓囊囊的方便袋,"买吃的去了呗,还给你带了一份。"
"啊,什么好吃的?"沈七月听见有东西吃精神马上来了,主动从她手里接过方便袋,然而未等她把里头的饭盒打开,耳边又响起袁草的声音:"肉丝炒面和鸭血粥,吃吗?"
沈七月的热情顿时冷却下来,白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我不吃带荤的东西,尤其那个鸭血粥,我看一眼都想吐,真怀疑你怎么能吃得下去。"
"我觉得挺好吃啊,你不吃就算了,我一个人消灭。"
沈七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卫生间走去。"跟你说多少回了,晚上这地方特别乱,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到处乱跑。"
"你是说楼下那些身上画着图案的男的?"
"那是纹身。他们没一个人是好人。"沈七月已经脱光衣服,打开喷头,正要关门,发现袁草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身体,连忙捂住要害部位,"哎你干什么!"
"都是女的,有什么好怕的。"袁草还是没有移开目光,"说真的,你身上为什么这么白?我为什么这么黑?尤其是脸,简直受不了。"
对这个问题沈七月有点无奈,说道:"你要是嫌脸黑,就去买点粉底液之类的用,还不容易看出来。"
"什么是……粉底液?"
"你……哦对了,你老家是乡下的,应该没有卖化妆品的地方吧?"
袁草摇摇头,笑道:"所以才要请教你呀,我这是头一回进城,见什么东西都新鲜。"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