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楼领命回到车前,一扫眼看到车头上的标志是“比亚迪”,心中一动,目光再往车牌上一扫,顿时张大嘴巴,两步跑回到尸体前,用力将脑袋转过来一看,幸好不是,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高飞不解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蒋小楼没理他,兀自掏出手机,给刘超打去电话。
“喂,你把车借给谁开了?……什么!他就是你说那个崔波?”蒋小楼低头往男尸脸上看了一眼,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你先别问这么多,半小时后我在刑警队等你……对,就是跟市公安局一个大院,就这样。”
放下手机,迎着几人疑惑的目光,蒋小楼朝男尸努了努下巴:“这弟兄名叫崔波。”
在警局录完口供,刘超看了看表,快到五点钟,走出刑警队大门时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夏季的天总是亮得很早。
“走,我请你吃早饭。”
刘超回头看了看换上一身便服的蒋小楼,“怎么,你也要下班了?”
“当然,我又不是铁人,熬了一晚上哪有不睡觉的道理。”
在蒋小楼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位于警局边上的一家早餐店,因为时间尚早,早餐店里除了他们俩再没有别的客人。坐下后,蒋小楼向老板要了两碗牛肉汤,两块钱烙馍,问刘超:“够吃吗?”
“够了。”刘超随口答道,点燃了一根烟,神情寥落地抽起来。
蒋小楼微笑着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心情不爽,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查案,一有结果马上通知你。”
刘超“哼”了一声:“能有什么结果?这件事绝对跟封门村有关,我敢保证,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不是不相信,你应该明白,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更何况你那所谓的杀人动机几乎就是空谈——”
“空谈?”刘超不快地打断他,“我报案之前就跟你说了吧,我打电话给崔波时,有个人找我要东西,我当时就意识到崔波肯定出事了,结果……哎,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好,那你告诉我,那人找你要什么东西,东西现在什么地方?你所谓的‘从封门村出来的人’究竟指什么人,那不是无人村吗?怎么会有人呢?”
“也许……不是人呢?”刘超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蒋小楼,之前做笔录也被问到类似问题,但他并没有如此直白地明说出来,但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蒋小楼又是他多年好友,他当然毫无顾忌。
但蒋小楼对他的话似乎不太重视,微微笑着说道:“我要是这么跟领导回话,估计马上就得被停职。”
“你还是不相信我!”刘超有点急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首先,我拿什么去说服领导相信你那番神神鬼鬼的推论呢?你现在没有给我一点科学的、合理的证据,什么都没有。”蒋小楼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时他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看,接通后“嗯”了几声便挂断电话,对刘超说:“咱们快点吃饭,一会儿我带你把车提出来,我就得回去了。”
十二、封门绝户
从警局提到车出来,刘超便与蒋小楼分别了,将车慢悠悠地开上公路,在路过一个十字路等红灯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秦纳兰的号码——他觉得应该将崔波不幸遇难的消息告知她一声,听听她的看法,他现在已完全没有主见了。
跟刘超预想的一样,秦纳兰听说这件事后震惊不已,一阵窒息般的沉默后她颤颤巍巍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见面再说吧,你现在有空吗?”
“嗯,我在五一广场,你呢?”
“我很快就到,挂了。”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刘超突然觉得车厢里气氛很沉闷,于是把两边的车窗都打开了,有风吹进来,他才感觉舒服了一点,调整了一下坐姿,忽然,他感到坐垫下面有什么硌了他一下,好像是一个挺硬的东西,于是腾出一只手从座位与软垫中间***,将那个东西摸了出来,凑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烟盒大小的木牌!
木牌厚度大概有七、八毫米左右,底色呈棕黄色,十分光滑,一面上竖着刻着两个篆体的金字,刘超依稀辨认出下面大概是个“山”字,上面的字笔画太多,不好辨认,他又翻到另一面,见中间位置画着一个太极双鱼图,两边各有几行竖列的小字,同样是篆体,刘超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将车靠路边停下,将木牌翻来覆去地看,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越来越深: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车里?刘超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绝不是自己放在坐垫下面的,那么,只有可能是崔波了,这大概是他留下的遗物吧——现在可说是遗物了。
忽然,他灵光乍现地想到什么,心狂跳了起来——难道,这块木牌就是崔波从封门村带出来那个惹祸的东西?
在五一广场见到秦纳兰,两人来到路边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并肩坐下,没有任何前奏,刘超直奔主题地讲起了崔波遇害的经过。
“……据我那个警察朋友说,真实死因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不是被人杀死后再扔进的湖里,因为尸体上没有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别的就不清楚了,要等法医鉴定之后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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