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让他们在客房住宿。这座房子里的房间很充裕,光客房就有三间,分给他们刚刚好。于半夏走进客房后就把窗帘拉上了。因为这里是郊外的关系,窗外很黑,树影影影绰绰的,有点吓人。欧阳似乎很喜欢古朴风格的家具,这里的床也是紫檀木的,雕花的床头乌亮亮的。于半夏坐在床头,慢慢地抚摸上面的花纹,忽然感到了一丝异样的麻痒。
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从花纹里轻轻地捻起了一根头发。这根头发很黑,也很长,足足有两尺长,应该是女人的头发。于半夏慢慢地把它盘绕在手指上,忽然想起了恐怖片里女鬼的长发,赶紧把它丢在地上,还下意识地擦了擦手。
也许是换了环境的关系,于半夏今晚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感到脸上发痒。是因为在郊外虫子多吗?于半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还没有完全睁开便吓得僵住了: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正站在她的床头低头看着她,长长的黑发已经垂到了她的脸上!
于半夏惊得想要大叫,同时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那个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面目却美得令人窒息。于半夏觉得她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又惊恐地想要大叫:她和厅里的那张照片长得一样……应该是欧阳的妻子!
这次她仍旧叫不出声来,一口气卡在喉间出不来,非常的难受。那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然阴惨惨地笑了起来,眼里忽然流出一道细细的血“叭”地一下滴到于半夏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滴。
于半夏鼻子里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起来。那女人的眼里一滴一滴地流下眼泪,转瞬之间两边脸颊上已满是鲜血,笑容也更加阴惨。于半夏吓得只想闭上眼睛,眼皮却像被火柴棍支住一样合不上。她又恐惧又恶心,浑身又像被捆住一样动弹不得,人世间的痛苦莫大于此。
那女人终于看够了于半夏的脸,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她转身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裙摆像水波纹一样游动。于半夏仔细看她的后背,赫然发现她的一身白衣上到处都有鲜血渗出,就像刚刚受过酷刑一样。她走到门口,慢慢地推开门,转身继续朝于半夏惨笑,并伸出手朝她一勾一勾的,似乎要喊她过去。
“赫!”于半夏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看了看门边。门边空无一物,门也关得好好的。于半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地按住心口。她的心正猛烈地撞着胸口,似乎马上就要撞出来。刚才是梦吗?如果是梦,这也未必太真实了……那女人为什么要喊她出去?是要指引她找什么吗?
于半夏神使鬼差地下了床,开始在屋子里乱逛乱找。她像只猫一样踮起脚尖,屏起呼吸,希望自己可以完全隐没在空气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觉得自己非要找不可,而且也不能被人发现。
黑夜扭曲了现有的空间,这座大屋开始变得像一座迷宫。于半夏感到脑子里一片迷乱,脚步也无比虚浮,感觉就像身陷梦魇一样。终于,她在一个空屋的地面上找到一个向下开的小门。她轻轻地打开它,发现里面是一道长长的阶梯。她慢慢地沿着阶梯下去,来到了一个正方形的用方砖砌成的房间里。这里已经深入地下,散发着刺鼻的泥土气味。
房间的尽头有一扇门,铁门。于半夏伸手拉了拉门把手,接着便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缩回了手。把手上当然没有东西蜇她。是因为这个铁门让她想起了恐怖片里的场景。很多恐怖片里,都有这么一扇门,里面往往关着吃人的怪物,索命的厉鬼,还有很多很多未知的恐怖……
于半夏忽然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寒冷,顿时感到毛骨悚然,转身逃回地上,关上小门,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没命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啊!”于半夏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她惊叫一声往后退去,却被那个人抓住了肩膀。
“半夏!半夏!你怎么了?”那个人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于半夏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睁开眼睛,发现是欧阳。
“没……没事,我出来……找水喝……”因为刚才受到了惊吓,于半夏的牙齿不停地打颤。
“你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欧阳惊诧万分地看着她。
“当然是被你吓的了。”于半夏僵硬地笑了笑。她不敢把自己去过地下室的事情告诉他。没经过人家的允许,就在人家家里乱搜乱找是很不礼貌的。
“我怎么会吓到你?”欧阳更惊诧了。
“黑暗里忽然出来一个人,当然很吓人了。再说你家关上灯的时候,还真有点像鬼屋……”于半夏随口跟欧阳开了个玩笑。
欧阳本来是笑呵呵的,听到于半夏说他家像鬼屋的时候脸色却猛地一沉。于半夏自知失言,赶紧向他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照你这么一说,我家里还真有几分像鬼屋。”欧阳哈哈一笑,不快的神情一扫而光,眼底却依旧蒙着一丝阴霾。
于半夏回到房间继续睡觉,之后再没有做过怪梦。
“我要走了。”第二天一早,卢思惠便对大家告辞。
“还是别走吧……其他地方不是已经不安全了吗?”于半夏赶紧阻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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