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不要再抵赖了!”于半夏气急败坏地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我没有抵赖啊。”卢思惠强笑着,笑容越来越惊惶,“你说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半夏见她就是不愿坦白,气得推开她掉头就走。卢思惠看着她远去,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树顶忽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树杈还不堪重负地响了几下。卢思惠抬头看了看,冷冷地说:“你听见了?”
于半夏气急败坏地走出卢思惠供职的学校,上了一辆出租车。卢思惠供职的学校在尚未完全开发的新城区,回市区需要经过很长一段两边都是野树林的公路。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开车的技术很好,车开得又快又稳。于半夏看着一棵又一棵树飞快地从眼前划过,忽然感到眩晕起来。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可测的危险和秘密,藏在阳光背后的角落里……
“唰!”窗外忽然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于半夏一激灵,朝窗外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觉得刚才那个黑影像是一个人形的剪影……
“砰!”忽然有个东西重重地砸到了车顶上,把整个车子都砸得一晃。出租车司机一怔,狐疑地抬头看了看车顶。
“砰!”车的挡风玻璃忽然被砸破了,碎玻璃刀片一般朝出租车司机和于半夏脸上飞了过来。于半夏惊叫了一声,低下头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似乎看到砸破玻璃的是一个人手般的东西,但远比一般人的手长和大,上面似乎还长着钢钩般的指甲!
出租车司机也被吓坏了,想都没想就开始加速狂飙,然后猛地一踩刹车。
“砰!”车顶的东西滚了下来,于半夏和出租车司机谁都没有看清它是什么。出租车司机不敢停留,更不敢下车查看,一踩油门径直朝市里开了过去,一直开到于半夏家巷子门口才停下来。
“天哪……刚才是什么?”出租车司机心有余悸地问于半夏,声音都颤了。
于半夏没有回答,扔给他几十块钱,跳下车冲进了屋子,一进门就瘫倒了。她感到自己的心和胃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拧着,既想哭又想吐。她挣扎着站起来,想给自己找片药吃,冷不防看见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血迹斑斑,终于忍不住,冲到厕所里大吐起来。
于半夏翻江倒海般吐了许久,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尽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看到自己染血的衣服,又感到一阵恶心。这是她昨天随欧阳去老宅探险时穿的衣服。那时她和欧阳一起被不知名的东西堵在了屋里,她非常害怕,便不由自主地依偎到了欧阳身边,血就是在那时沾上的。
于半夏忽然一惊,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她好像记得,当时欧阳伸出一只手,把她搂进了怀里。欧阳的怀里很温暖,沾着血的地方热热的……于半夏忽然感到脸上发烫,赶紧截断了思绪。她用手撑着桌子,心“砰砰”直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卢志鸿刚去世她就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他啊……不对不对,卢志鸿有可能没有“死”,或者是“复活了”……天哪天哪,乱了乱了!
于半夏用凉水洗了洗脸,到旁边的市场胡乱买了些东西,草草地做了一顿饭。她不能让自己垮掉,明天还要上班呢——因为之前觉得去老宅探险会有不可测的后果,所以她预先找主管请了一天假。主管年纪不大,天天也是一副笑模样,待人却很苛刻,给她一天假就已经很勉强了。她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上班,否则就要被修理了。
她把饭菜端上桌,闻着饭菜的香气,感到精神一振。就在这时,她忽然有了种“不大妥当”的想法:是不是该分点饭菜给欧阳送去呢?
按做人的道理来说,她完全应该给伤者一点饭菜。但是想起自己之前那“不合时宜”的感觉,于半夏就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她坐到饭桌前,端起碗就往肚子里扒饭,忽然听到电话铃响了。她一哆嗦,差点把饭碗扔了,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筒,发现里面是卢思惠焦急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你现在还安全吗?”
“我现在在家。”于半夏奇怪她为什么会问她安不安全,也奇怪她怎么没听到手机铃声,伸手往口袋里一摸,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真糟糕,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说不定就在那辆出租车上。糟了,她根本就没记那辆车的牌号,连司机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我的手机大概丢了吧,”于半夏沮丧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你问我的事,我准备回答你了。”
“什么?”于半夏一激灵,接着精神大振,“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好好在家待着,我来找你吧。记着,我来之前把门锁好,千万不要出门!”卢思惠的话越来越怪了。就像有人守在于半夏家门口等着抓她一样。于半夏狐疑着答应了她,放下电话便开始等。卢思惠自己有车——虽然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但这些小东西还是会带出来一点的,从学校到这里只要几十分钟。然而这几十分钟对于半夏来说却像几十年那么漫长。被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惊吓后,于半夏对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信任,竟下意识地找了把刀藏在口袋里——但愿卢思惠没有想对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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