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能办到吗?”芝田问。
“动作快的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绘里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酒里下毒吗?”
芝田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绘里与凶手在酒店里独处一室的景象。桌上两只酒杯,酒杯里都盛着啤酒。绘里手中拿着包在纸里的氰酸钾,窥伺着往酒里下毒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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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困难啊。”
直井似乎也在设想着相同的状况。
“从心理上来看似乎不大可行。”芝田也同意他的观点,“但绘里当时是先进房间去等对方的,所以她只用事先把毒酒准备好就行了。那么她是在杯子里放入了不致让对方发现的量吗?不,就鉴识科的报告来看,毒药的量并不少。如此看来,她应该是事先把毒药混入到啤酒瓶里的。”
“可是酒瓶里却没有检出毒药来啊。”
“……这倒也是。”
芝田压低了嗓门。如此说来,绘里当时还是伺机往杯里投毒的?可是,这对绘里而言是需要有非常大的勇气。然而芝田却又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文案来。
——还有另外的问题啊。
“除了密室手法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芝田喃喃念道。
电话铃响起时,香子还缩在被窝里。看看钟,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好久没能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了。最近两三天的料理特训,让香子感到身心俱疲。她本想再睡上一会儿,可电话铃声却响个不停。
——啊,莫不会是……
香子猛地在床上坐了起来。电话说不定是高见打来的。
电话机放在桌下,和拖鞋混在一起。最近几天,厨房周围根本就是乱作一团。
拿起话筒,还不等香子说话,就听对方问道:“是小田小姐吧?”
“对。”这声音香子曾经听到过,仔细一檙 ,香子的脑海中才浮现出了对方的面庞。香子心说糟了,但这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
对方的嗓门震得香子鼓膜发颤。香子把听筒从耳边挪开,冲着话筒问道:“请问是哪位?”
“是我啊,‘华屋’的健三。”
“哦。”果然,香子心里感到有些不快,“上次真是谢谢您了。”可她却还是得以礼相待。毕竟,之前她曾收过人家送的红珊瑚胸针。
“不谢,你也没必要为那种东西道谢的。对了,上次不是说好的吗?咱们就一块儿去吃个饭吧。”
“嗯?吃饭?”香子不由得拔高了嗓门。之前她倒也的确曾无心答应过这事,“啊……是吗?不过不好意思,我今天还得上班呢。”
“上班?陪酒吗?”
“是啊。我们公司从来都不让人休假的。今天要接连到赤坂王后酒店、江户川度假村和芝田酒店去呢。”
王后酒店那边倒是真的,但其余两处却是香子随口胡诌的。“一会儿我得去下美容院,之后直接去上班,估计下班的时候都到半夜了。”
“哦,真是辛苦呢。”
“是啊。如果不上班的话,那我倒挺愿意和您一同去吃饭的。”
“那你可真算是够幸运的。”
“……”
不祥的预感划过心头,香子闭上了嘴。
健三开心地接着说道:“我早就猜到会这样,所以刚才我给你们公司打了个电话,和你们丸本社长说,今天你的工作就是给我一个人当陪酒。这样一来,不但你我二人能够安心去约会,班比夜总会也嫌到钱,皆大欢喜。”
香子手里握着听筒,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话筒里传出了健三爽朗的笑声。
听到健三问想吃些什么,香子立刻回答说想吃杯石料理。其原因有二:第一。近来一直在吃自己试着烧的菜,香子已经开始对西式的料理感到有些腻味了;第二,怀石料理每一品的量都不多,哪怕对面坐的人会让她没什么食欲,最后也还是能坚持吃完的。
正如香子之前所预想的那样,吃饭的时候,健三一直喋喋不休。可说了半天,那些话里也几乎没什么内容。不是说他曾经看上一个宝冢的艺人,接连不断地给人家送宝石,结果一个月后被人家一股脑儿地用宅急便给送了回来,就是他本打算从横滨出发,乘帆船环绕日本一圈,结果中途却患了急性阑尾炎,最终作罢。当然了,也有些健三故意炫耀的话题。而其中最令他自鸣得意的,就是几年前他曾在美国住过一段时间。当香子问起他在美国都干些什么时,他张大嘴笑道说:“学习,不管什么事都是一种学习。”学个屁,香子暗自在心里诅咒道。
“不过话说回来,班比夜总会的丸本社长也挺可怜的。”健三往嘴里塞了块金枪鱼片,若有所思似的微微一笑,“不光情人自杀了,就连过来做临时陪酒的女孩也被人给杀了。警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光这些,社会上的舆论也会紧随而来,为了保住自己在客房面前的信用,估计他也是拼了命了吧。今天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还苦苦哀求说今后也请多多关照呢。”
这倒是。香子自己也很赞同。虽然眼下还不清楚他是不是凶手,但丸本最怕看到的,就是公司的信用因为这次的事情而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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