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铭拉起白布重又把顾丽华的遗体蒙好,就在白布拉到头部时他突然看到顾丽华半阖的眼里似乎射出了一道冷芒,他的手抖动了一下,屏住呼吸再细看,什么也没有,仍然是僵硬的面孔,只是在那张脸上比刚进来多了几个黑点,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尸斑吧?
这时又响起沈医生紧张的叫声:“300瓦秒,开!”
“彭,叭!”这是顾老太的身子弹起双落下的声音
“350瓦秒,开!”
“彭,叭!”
“400瓦秒,开!”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监护仪和顾老太之间,期望那条直线会变成曲线,亮点会自动欢快地跳起来,但是,随着沈医生的叫声和顾老太的身子一起一落,监护仪上始终是呆板的直线,那些数据也始终是零。希望渐渐变得渺茫,所有在场人们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王院长的脸更是黑得象炭。
怀孕八个月的顾丽华诡异地死在了产台上,而两天后她的母亲居然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停尸房里,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倒底怎么回事没人知道,但王院长知道的是这对医院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目前最头疼的是医院怎么才能从这次诡异事件中全身而退。
周大铭重又放心地合上布,转过身来继续看沈医生抢救顾老太。
这厮在医院三年,大部份时间都关在太平间里侍弄死人,哪里见过抢救人的场景?现在看到沈医生用块电板把顾老太按得一跳一跳的,心里就纳了闷了:难道救人就是这样的?用电一按死人就会活过来?这也太神了吧?望向沈医生的目光就全是钦佩和崇拜。
等看到沈医生用电板按了顾老太好几下,顾老太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钦佩和崇拜就变成了鄙夷:我就说嘛,如果用电能把人救活那劈雷就不会打死人了!
他不由自主地捻了捻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觉得滑腻腻的,这才省起刚才是就是用这手指搭了何莉的脉搏,那滑腻腻的感觉肯定是何莉手上的,想到这里,心跳猛然就加快起来。
他猥琐地将右手的手指放到鼻端嗅了嗅,闻到一丝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茉莉花香,这是刚才搭何莉手腕留下的吧?啊噢~这才是女人的味道啊!他嗅了一下又一下,深深地陶醉了……
何莉静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面罩,右手臂挂着吊针,左手臂缠着监护仪臂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嘴巴紧紧抿着,这模样和室内其他重症垂危病人没有一丝区别。
徐庆娣守在一边,心疼地抹着泪。她是凌晨一点被电话惊醒的,打电话给她的是王义妹。
昨晚王义妹在何莉走后,睡了不一会儿就醒了,出来上厕所时遇到了一个重症监护室刚下班的护士,那护士知道何莉和她的关系,看到她就咋咋呼呼地说了何莉突然在停尸房昏迷并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事,当时她惊骇得差点喘不上气来,等心神稍稍稳定一点后就第一个想到了徐庆娣。
王义妹知道何莉和徐庆娣的铁杆姐妹关系,徐庆娣也曾给她作过媒,所以也算要好。
徐庆娣一听何莉有事,扔下电话胡乱套上衣服连袜子也没穿就急急赶到了医院。尽管她曾经作过最坏打算,但没想到在重症室看到的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此时的何莉已不再是几个小前还在有说有笑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一具没有知觉昏睡不醒的木偶人。想着两人以往嘻笑玩闹的种种,再看看现在何莉的样子,竟已是离死亡不远了。徐庆娣心里就象刀绞一样的疼痛,眼泪也越流越多,最后竟泣不成,嘤嘤哭起来。
天快亮时,王义妹拖着虚弱的身子也赶到了,她默默地陪着徐庆娣流了一会泪,不时纠正一下何莉的氧气面罩,放掉尿袋里的尿液,查看一下监护仪的数据。除此之外,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这个她心目中一直当成亲姐姐的学姐。
监护仪每隔五分钟自动测一下血压,屏幕上的数据显示何莉的血压脉搏和血氧饱和度都是正常的,但就是不醒。张医生下班前和徐庆娣谈过,说何莉应该是脑子受损了,不然没理由无端丧失意识。还说白天他已开了脑部CT单和脑电图申请单,还请了脑外科会诊,届时会有结果出来。
何莉为什么会昏迷?她为什么半夜会出现在停尸房?她昨晚倒底遇到了什么?是遭到袭击了还是遇到了可怕的事?
顾丽华的死还末处理完毕,她的母亲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停尸房,在同一地方同一时间已辞职了的助产士何莉也莫名其妙地昏迷不醒,这让医院领导差点抓狂。在宣布顾老太死亡后院方立即报了警,警方也已宣布介入调查。
顾丽华的父亲和姐夫在接到警方通知后马上从警局赶回医院,值班警察知道了这桩蹊跷事后忙把吴小刚放了,三人赶回停尸房看到顾老太的尸体后全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连哭都不会了。
早上徐庆娣向单位请了假,然后在医院边上的小吃摊上匆匆吃了一碗面条,回到医院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何莉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
“喂?哪位?”对方是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带一点点沙哑,如果唱歌的话应该和老狼一样好听,可惜现在徐庆娣没有这个心情。
“喂?是何莉的爸爸吗?”徐庆娣直接问道,现在她没功夫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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