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要你去!”徐庆娣用了好大的劲才压制住了心里的怒气,“我会找人一起去找那个鬼师,但何莉这里离不了人,医生可能随时会有事找家属商量,因此,你留在这里看着点,等我们回来,听明白了没有?”徐庆娣一口气把话说完,最后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她的拳头已攥得紧紧的,如果这个男人还不答应或是有些犹豫,她就毫不犹豫地将拳头挥向他的面门。她可不管这人是不是个长辈。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那……好吧。我打电话去请假。”何父似乎觉察到了徐庆娣的愤怒,不敢再有异议,沉吟一下后答应下来。
徐庆娣松了口气,松开已有些缺血的指关节。
“不过……”何父又迟迟艾艾地说。
“不过什么?你说话一下子全说完行不行?别那么娘!”徐庆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倒好象对方是她的小辈。
“是这样的,我的单位请假只能请三天,所以你们最好是能在三天里回来,多了恐怕有麻烦。”这次何父说得很麻利。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她,生怕这个要求会被驳回。
徐庆娣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对这个男人,她已经连揍他都提不起心来了。当年何莉的母亲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徒有其表的男人呢?
看到徐庆娣点头,何父明显松了口气,在将头转向一侧时,眼中又闪过一道目芒,这被徐庆娣捕捉到了,她心里不由一动:难道这个男人不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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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浙南武宁县的公交车站,一辆长途汽车到站,从车上下来三个人,老中轻一男二女。
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隆鼻宽额,粗黑的眉毛,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高个子,头上扣一顶烟灰色全毛绒线帽,帽边翻下护住了两只耳朵;上身穿着烟灰色长及膝盖的呢大衣,下身是一条藏青色毛料裤,前面两条折痕笔笔挺;脚上一双沾满了灰尘的皮鞋,一下车,他就从大衣袋里掏出一块餐巾纸来仔细地擦拭着皮鞋。
中年女人细眉团脸,脸色红润,双眼皮大眼睛,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上身着一件大红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弹力化纤裤,将两条腿包裹得圆润丰硕;脚上是一双白色旅游鞋,没有戴帽子,一头黑黑的短烫发被风一吹有些凌乱,下车后她就一直用手在理烫发,试图将它们理回原来的样子。
年轻的是个姑娘,肤色细腻白皙,高鼻梁大眼睛,鹅蛋脸上一抹红晕,好象搽了胭脂,更显娇艳清丽;上身是宝蓝色短棉袄,下身是蓝色牛仔裤,将一双修长浑圆的玉腿包裹得韵味十足,脚上着一双天蓝色皮面软底雪地靴,一头乌油油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走起路来弹性十足,全身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往外冒着青春活力。
年轻姑娘自然就是徐庆娣,中年的那个女人是她妈妈。
而那个中年男人,是四天前来清海市为顾丽华会诊过的那位省妇保专家宓教授。
宓教授全名宓成功,上海人,上海第一医科大学八七届毕业生,是省妇保知名产科急诊专家。
省妇保的产科是省内技术力量最强最过硬的,因为它拥有一支闻名全省乃至周边省市的急救队伍,而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就是宓成功。
四天前的深夜,宓成功被电话从暖呼呼的被窝里拖出来然后被紧急送到一百多公里外的清海市急会诊。上路前他并没有太在意,这种会诊他已经历过无数次,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抢救成功。
不就是个前置胎盘吗?只要下级医院能及时把血止住拖到他赶到就行了。所以应该没有大问题,大不了把**一切把命保住就一切OK了!所以一路上他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基本上睡了一路。
到了清海医院之后他赶到产房一看,孕妇的流血已止住,两个全血也输进去了,生命体症基本正常,心里就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提议剖宫取胎,只要孕妇体内的妊娠物取出,没有了出血源,这条命也就保住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孕妇竟然死了,而且是以那么诡异的方法死在了产台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剖开腹壁后**上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一个裂口?打了硬脊膜外麻醉的孕妇怎么能坐得起来?最关健的是,那位孕妇怀胎八个月了怎么硬得起心肠将胎儿扔了?
事后回想起来,在孕妇坐起来前他似乎看到一团黑雾从他右侧悄然飘到他左侧,在飘过麻醉架后就消散了。当时他以为是有谁在手术室偷偷吸烟,加上当时情况紧急也无暇多想,接着,惨剧就发生了……一切发生得迅速、混乱和荒诞不经,让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而无法挽回的后果就已经铸成了。当时那个生命明明是可以救得回来的,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被一种无名的力量强行带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让他很是愤怒,但又不知道这种愤怒该向谁发泄。也许结果早在他来以前就已经注定了?
宓成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不把一件事弄个明明白白他是不会罢休的。回去后他对整件事仔细梳理了一下,然后在昨天下午他给清海市医院产科打电话,本意是想了解一下那晚在场的一共有几个人,他想询问一下这些人中有谁看到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科主任向他提供了一份名单。王义妹是名单上的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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