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拖把,煞有介事地忙活了起来。
“你昨晚是怎么搞得,弄出那么大的烟,吓得全楼的人以为着火了呢?”这个问题对于整座大楼的住户来说都是个不解的谜,谁也琢磨不透炒个菜怎么能炒出那么大的烟来。
沐白窘迫地一笑,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地回忆道:“你刚下楼去,力哥就回来了,于是我就跟他寒喧了几句,没想到菜就糊了。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啦,脑袋一嗡就往锅里加水,一加水,烟却更大了起来。”
若男笑道:“你会不会炒菜咧?加水烟当然更大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当时不是慌了吗,哪还想得起这些,于是越忙越乱,又错把油当水倒锅里了。好家伙,那火苗一下窜了有这么老高。”沐白伸长了自己的双臂,夸张地想展示当时紧张气氛,“然后我就拼命加水,火是灭了,可烟还是怎么着也散不去。”
“那水龙头你是怎么弄断的?”若男又好奇地问道。
“水龙头,断了吗?”沐白挠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于水龙头的任何片断,“你确定是我弄断的吗?”
若男打了他一拳,说道:“不是你还能是我呀,我和吴力上楼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发大水了。”
“那我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水龙头事件成了这楼里永远不能解开的谜案。
扑哧一声巨响,哪壶不开提哪壶,水龙头又爆开了,白花花的水流像火山爆发似得喷薄而出。
若男惊呼着:“噢卖糕!”飞似得投入到抗洪抢险的第一线中去。又是一阵七折腾八折腾后,若男疲软地瘫坐在沙发上,累得跟狗似的喘着粗气。
沐白拿来浴巾想递给若男,没想到脚下一滑,一下子把若男扑倒在沙发上,那双手也不合适地隔着浴巾按在了若男的双峰上。
尴尬的绯云突兀地自两人脸上散开,画出一朵朵红色的云。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只是慌乱地对视着,完全被这突发的状况惊呆了。
这时候,时钟在响了六下以后,门吱哑一声被打开了,吴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趴在若男身上的沐白这才缓过神来,迅速地爬起,吞吞吐吐地说道:“力哥,你回来了。”
吴力只觉得脑袋充血般的狂热了起来,眸子凝聚了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的辉芒,他攥紧了拳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冲上前去扯起沐白的衣领,吼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小子就没好事,今天倒好,都爬到我媳妇身上去了,我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高举的拳头正要下落,若男却挡在了沐白的身前,慌乱地解释道:“不要打他!吴力,这是个误会,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力发出了一丝冷笑,那笑是撕裂的心发出的悲惨哀号,令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呵呵呵,怎么?你还护着他,心疼我打你的小白脸?”
啪,若男朝他的脸上狠狠地扇去了一巴掌,心痛的泪却从自己的眼角淌落而下。心痛自己深爱的男子怎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语,心痛这一巴掌该把他打疼了。
“力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小心……”
“你给我闭嘴。”吴力打断沐白的话,愤怒地如同一只野兽般的咆哮着,他捂着被若男扇得火辣辣生疼的脸颊,“好,很好,你竟然为了他打我。呵呵呵呵……”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若男的泪顿时如决堤的大坝奔流而下,浸湿了衣裳,更冲垮了毫无防备的心扉。
第二卷 风起 第十章 夜色撩人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同事们都觉得十分奇怪,吴力这几天仿佛变了心性,天天最早到,最迟走,一上班就埋在堆积如山的账本里像牛似的幸勤耕耘。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在逃避,他想用繁重的工作来促使自己忘却那不堪的一幕。那一幕就好像突然给心上了一道枷锁,沉重得让心不断地淌着血,嘀嗒嘀嗒地敲痛整个内在。
可是,几乎不能停歇,哪怕是片刻,就能感受到空气如被抽干般压抑的几欲窒息,痛疼难忍的感觉就像清醒地看着锋利的刀子一寸寸陷进自己的肌肤,再掀掉一片片带着殷红血色的肌肉,然后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哀吼∶为何这般残忍?
又是傍晚时分,夕阳带着倦意留下最后几丝温暖,无奈地西落。周遭的同事脸上洋溢着被解放了的兴奋笑容,用比上班高出十倍的热情,奔赴某个角落里那盏永远为他们亮着的灯火。
“你还不下班吗?”吴力一抬头便望见牛郎那干净的笑容,他的笑容立刻让吴力想起那个更干净的笑容,干净的跟农夫山泉似的笑容,心不由地被刺痛收紧了一下。
吴力勉强从唇边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差不多了,算完手头这本就回去了。”
牛郎还是笑着,伸出手轻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吴力突然间觉得他的咬字其实不那么含糊,大可不必这样,很清晰的回荡在耳边,在心里击起了起伏不定的千层浪花。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牛郎的话,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情感的纠葛,只是苦涩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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