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力和若男回到病房的时候,父亲已经醒了过来,苍白的脸上虚弱难掩,胸口剧烈地起伏喘息着,母亲握紧他的手,说∶“老头子,你可算是醒了过来。我知道你是高兴,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
他嘴角抽搐了两下,吃力地撑起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碍事的,过两天不就照样生龙活虎的。”
吴力强忍住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肯定地笑道∶“我爸说的对,他没事,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吴胜天点点头,说∶“恩,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给阿力呢。”
“爸,你想不要想其他的事情,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吴胜天笑了笑说
:“不是说了我没事嘛。你和若男先回去吧,这有你妈在就行了。”
吴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若男抢了先,“那好吧,明天一早,我给你们送早餐来。”说完拉着吴力出了病房。
“干嘛急着走?”吴力诧异地望着若男,“怎么能让妈一个陪着老爸呢?”
若男嘴角一扬笑道:“你呀你,没看到人家两口子有话说吗,你还不知趣地想留下来当电灯泡啊。”
吴力对她话不以为然
,反驳道:“那是我爸我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夫妻间的悄悄话怎么当着你的面说?不过你父母的感情真的很深厚。”若男戳着他的脑门,撅着嘴喃喃道。
吴力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父母间的谈话,做儿女的为何要回避。
若男气恼地叹出一口气,“还想不通是吧?”
吴力点点头,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她。
“猪!”若男又重重地有他脑门上施以暴力,“以后我们有孩子了,你敢当着你孩子的面和我卿卿我我吗?”
“哦,”吴力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也会不好意思,是吧?”
若男瞪着他,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她发现他有的时候真的傻得可爱。
“等等我呀,”吴力叫喊着追了上去,“不过,我的脑袋越来越不好用,你可要负一大部分的责任。”
“你自己天资愚昧,还怪到我的头上来。”若男强词夺理地狡辩道。
“要不是你经常对它施暴!它会成现在这样子吗?”吴力指着自己的脑门,委屈地说道。
两个又忍不住开始拌嘴,这样的方式很适合他们俩,至少从中他们得到了轻松,得到了愉悦,暂忘记了阴霾,忘记了不快。可是有些事情总要发生,就像在你最高兴的时候泼下的一盆冷水,不管老天是本着嫉妒还是本着想让你冷静的想法,心情总是不那么舒畅的,甚至是难过的。
夜里十二点左右,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吴力一下子被惊醒,那声响急促地让人心里很不安。特别是在深夜,它带着某种不祥的预示划破沉寂,打乱所有的节奏。
“阿力……”
吴力刚接起电话就听到母亲在电话那端慌乱的哭泣声。他的心不由地收紧了一下,也跟着慌乱了起来,“妈,怎么啦?”他努力地使自己的镇静,可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许的颤抖。
电话那边是母亲更加尖锐的哭喊,“阿力,你爸爸他……”
她很慌乱,慌乱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吴力已经猜测到一定是父亲出事了,他不愿意再多想,也不敢再多想,那样的事实总是残酷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母亲说道:“妈,你别急,我现在就赶到医院去。”然后挂断电话,匆忙起身。
若男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担忧地问道:“怎么啦?”
“不知道,”他一边胡乱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回答着,“可能是爸爸出事了,妈妈很紧张,连话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直在哭。”
若男听了眉头一皱,也从被窝中爬了起来,帮吴力穿上衣服,“别着急,应该没事的。”
两人飞似地从家里冲了出来,驾上车飞驰在漆黑的夜色中。一路上若男都在安慰他,因为他显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把车开的飞快。虽然深夜的街头,行人廖廖无几,但这样的飞车速度还是让若男惊吓不已。而吴力的心早已飞到了医院,他只恨自己没有长上一对翅膀,扑哧两下就飞到了父母身边。
一到重症病房所在的六楼,母亲已经焦急地等在了门口,一见吴力,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吴力搂着她,安抚道:“妈,我来了,没事了,你别哭了,爸爸怎么啦?”
母亲指着病房虚掩的门,“你爸爸他……”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吴力放开了她推开虚掩的门,他看到吴胜天睁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巴,极其恐怖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护士,医生!”他先是冲到门口大叫,然后又扑回到病床旁。他用力地摇晃着吴胜天的肩膀,泪水哽咽在喉间,想呼喊一声爸爸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医生匆匆赶来,看过之后,用很无奈地口吻说道:“对不起!病人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吴力抓住医生的肩膀,难以置信地嚷道,“你不是说他暂时没什么危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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