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干吗不用排除法,先从排除各种可能性开始。从大街上走过去是不可能的。”芬尼克说。
“楼顶的情况和大街一样糟。”李格一说。
“我们还可以撤退,从来时的路撤回去。不过那就意味着行动失败了。”霍姆斯说。
我感到很内疚,因为那所谓的任务完全是我编出来的。“本来没想让大家都去,可不幸的是你们都跟着我来了。”
“唉,这么说毫无意义。问题是我们现在都和你在一起。那么,我们不能待在原地,不能前进,不能从旁路前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杰克逊说。
“走地下。”盖尔说。
地下。那是我最讨厌的,就像矿井、隧道或者十三区。地下,我最害怕死在地下。可我真蠢,即使在地上死去,不也很快被埋到地下嘛。
如同显示地上的堡德一样,霍罗也可以显示地下的堡德。我观察地下图,发现地上路线十分清晰、明确,而地下通道却似迷宫似的曲折迂回,但堡德确实也少了很多。
再往前走两座公寓,就会有一个竖井把地上的公寓和地下通道连接在一起。为了到达有竖井的公寓,我们则需要从一个贯通整个大楼的维修通道挤过去。而维修通道就在二楼柜橱后面。
“好吧,那咱们收拾一下这里,弄得像没来过一样。”我说。于是我们清除所有的痕迹,把空罐头盒扔进垃圾道,把没吃的装起来,留着以后吃,把沾上血迹的沙发垫翻过来,地板上的凝胶体擦掉。前门的门闩不大可能修复了,但是我们把第二个门的门闩扣死,这样门至少不会自己打开。
最后,只有皮塔没有被说服。他坐在蓝色沙发上,拒绝动地方。“我不跟你们走,我不是使你们暴露就是再伤人。”
“斯诺的人会找到你的。”芬尼克说。
“那就给我一粒药片。我只会在必要时,才会吞了它。”皮塔说。
“这样不行,走吧。”杰克逊说。
“不然你会怎样?打死我?”皮塔问。
“我们会把你打晕,然后把你拖走。这样既会耽误时间,又会使我们更危险。”霍姆斯说。
“别再那么高尚了,如果我死了,我并不在乎!”他冲着我,用哀求的口气说,“凯特尼斯,求你。你难道看不出,我不想再被搅在里头了?”
问题是,我确实看出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就把他留在这里?给他一片药,扣动扳机?我不这样做是因为我太在乎皮塔,还是太不愿意看到斯诺赢?我在自己的游戏里是不是把他当做了棋子?这太可鄙了,可我并不清楚我内心是否有这样的私念。如果有,那么此时此地就杀死皮塔对他来讲是最仁慈的。但是不管我动机如何,肯定不是善良。“我们在浪费时间,你是自愿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把你打晕?”
皮塔把脸埋在手里,犹豫片刻,然后站起来加入到我们中来。
“我们要不要把他的手放开。”李格一问。
“不!”皮塔冲着她喊道,同时把手铐贴近自己身体。
“不。”我也这么说,“但是把钥匙给我。”杰克逊二话没说,把钥匙给了我。我把钥匙揣在裤兜里,和珍珠放在一起。当霍姆斯打开维修通道的小铁门时,我们又遇到另一个问题。狭窄的通道无法使摄像机的甲壳形状的大盒子通过,卡斯特和波洛斯把盒子拿掉,把应急备用摄像机也摘下来,每个摄像机都有鞋盒子那么大,这下应该能行了。麦萨拉想不出更好的地方来藏那盒子,所以最后我们不得不把它们堆在柜橱里。留下这么明显的踪迹让我很担忧,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我们排成一队向前爬行,背包和武器放在身体一侧,即使如此,通道也显得非常狭窄。我们穿过第一个公寓,接着向第二个公寓爬行。在这个公寓的一间卧室的门上标着“公用”,而不是“卫生间”。门后面,就是通向竖井的入口。
麦萨拉看到竖井上的大圆盖子,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又沉入到为琐事而烦恼的自我的小世界里。“就因为这个,没人愿意要中间的公寓,总有维修工人来来去去,而且没有第二个通道。但是房租也便宜得多。”接着他看到芬尼克在笑他,于是又说:“哦,没什么。”
竖井的盖子很容易就打开了。一个很宽的,带塑胶踏板的楼梯可以让人轻松、快速地下到这个城市的腹部。我们爬下梯子,站在梯子旁边稍等片刻,使眼睛适应地下昏暗的光线,这里的空气混合着化学品味、霉味和下水道的臭味。
波洛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他紧紧地抓住卡斯特的手腕,好像要没人扶着他,马上就要摔倒。
“我兄弟成了艾瓦克丝以后就在这里干活。”卡斯特说道。没错,除了艾瓦克丝,谁会来这霉臭、潮湿、到处是堡德的地方干活呢?“他在这里干了五年,后来我们才花钱把他弄到地面干活,五年都没见过太阳。”
相比之下,我们的处境要好得多,每天没有那么多恐惧的事情,休息得也会好些,照理说,应该很容易就找些话来安慰他吧。可相反,我们都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皮塔开口了,“这么说,你成了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卡斯特笑起来,波洛斯也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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