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孙小姐说才知道,门巴泽旦大夫在使用藏医的独门秘方——油脂疗法给我疗伤。油脂疗法又叫熨敷疗法,是藏医外治的一门独特方法,按照此法将融酥油、骨髓、脂肪及芝麻、白芥子、菜籽等植物油混合外用涂擦,以达到治疗创伤疮疡之目的。在藏医名著《四部医典》中有一章专门讲述此法的药物、施治方法、禁忌症、效果等。
看着门巴泽旦往我身上擦油脂,我微微感到一阵阵疼痛,心下忐忑不安,于是问孙小姐:“我身上被野狼咬出的伤口如此多,敷这东西有用吗?”
孙小姐说道:“相传两千年前西藏人便懂得使用此法止血疗伤了,你说有用没有用?”
我点头说道:“嗯。我听说这些狼啊狗啊体内有一种病毒是不是?”
孙小姐说道:“你是说狂犬病?”
我说道:“对,那要不要打疫苗啊?”
孙小姐笑着说道:“老鲁,我看你烧坏脑袋了,如今到哪里找这些疫苗?”说着便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我马上感到被孙小姐触摸的地方一阵冰凉。看来我真的是发烧了。
帐篷里生着小火堆,十分暖和。我看着孙小姐秀美的脸型,不久眼睛便迷迷糊糊起来。我睡着了。
后来我感到右脸颊上一阵微凉,在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看到孙小姐坐在我床边,笑脸如花,两只脸蛋红扑扑的:“你醒了?”
“嗯。”我嘴唇干燥,只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孙小姐一边喂我喝水,一边说道:“刚才你昏迷了。”
“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于是问道:“胖子他们找到了没有?”
孙小姐说道:“头人次松旺宗刚派人上山搜寻,便见他和小宋回来了。”
“那他们受伤了没有?”
“没有,他们好好的。”
我微微一惊,难道胖子他们战胜了那狡猾的狐群?这个胖子也太伟大了,于是问道:“那怎不见他们来看我?他娘的,没义气。”
我话未说完,便见胖子从帐篷外探出一只头来,说道:“你说谁没义气了?”
我笑着骂道:“说驴蛋驴蛋就到。刚才去哪里疯了?”
胖子走上来轻轻拍了拍我手背,说道:“你这死没良心的,胖爷我怕你遭人暗算,在帐篷外蹲了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你说一句感谢的话。”
原来胖子从黑风口逃回来后,听到我得了重伤,担心清风教之人趁我昏迷对我下毒手,便一直坐在帐篷外面替我把守。
我虽然心下对胖子感激,但嘴上却不饶人,说道:“他娘的,我差点被那大白狼吃了,也是拜你胖爷所赐,你说要是当初你不拉我下水,我今天会躺在这吗?”
此时,头人次松旺宗听到我昏迷醒了,便走进帐篷来问候我:“鲁兄弟,你身体好些了吧?”
我点点头说道:“你们村门巴泽旦大夫果然身手不凡,妙手回春,如今我好多了。”
头人次松旺宗说道:“听说你们此番上黑风口果真碰到了那帮魔鬼,你们将他们打败了?”
我对头人说道:“魔鬼我们倒没见着,但确确实实碰到一群青面狐狸和大白狼了。”于是我将我们遇到青面狐狸和大白狼之事对众人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但对杨教授和四个琥珀吊坠之事只字不提。
说到紧张处,只听得那头人和牧民瞠目结舌,个个鼓掌喝彩。
头人一拍大腿,说道:“你是说那些狐狸会摆迷惑狐阵?——哦!那我明白了,它们敢情是魔鬼幻化出来的,要不然怎会有如此大能耐!”
其他牧民也随声附和,皆认为和我们搏斗的正是三百年前洗劫扎西坚赞神寺的恶魔。
我心想这帮牧民的思想太迷信,硬喜欢将这件事和那个传说联系在一起,不过此也无可厚非,仁布村地处偏僻,周围尽是群山,再远一些就是一片茫茫的草原,牧民见识有限,民风古朴守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到这帮牧民很容易被忽悠,于是我也放起胆吹牛起来。我说道:“后来我和孙小姐跳下山崖,便遇到一个凶狠饥饿的狼群,那头狼是条跟老虎一样大的大白狼。狈,这种动物你们见过吗?我们就见着了!它就是这个狼群的军师!狡猾得很,比那青面狐王还狡猾,我们差点中了它圈套回不来了呢!不过,凭我老鲁这点小本事基本还可以应付,最后那大白狼和狈均被我一刀一只砍得脑浆迸裂,余下的几条恶狼也鬼哭神嚎般逃跑了。——胖子,那青毛狐王后来怎么了?”
胖子说道:“那青毛狐王也一样的下场,它被我们杀死以后,我还点起一把火将它烧得连渣都不剩。”
最后我们说到那两名藏族壮丁已牺牲于黑风口,众人皆脸色黯然,低下头去默哀。
头人次松旺宗悲痛地说道:“愿佛祖保佑泽旺介和达吉洛伍两位兄弟,愿他们的灵魂早日进入西方极乐世界。”
过了半晌,头人才转过脸对我们说道:“此番你们四人降伏了盘踞黑风口三百多年的恶魔,消除了这场大灾难,我代表仁布村几千村民感谢你们!今后你们四人便是我们心中的格萨尔,是大英雄,等鲁兄弟病情稍好,我们将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替你们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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