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明白我说的话,我们区没有暴动。“唔,真是的。”韦莉丝用略显失望的口气说道,“我发现你们区很……”她的话说了半截,被脑子里想的其他事打断了。
“有意思。”贝特补充道,“我们这两个区都是这样。”
我知道他们区比我们区更苦,心里真不是滋味。“唔,十二区的人并不多,”“至少不能从治安警人数的多少来判断,可我觉得我们确实挺有意思。”我说。
当我们朝建房训练站走去时,韦莉丝一直盯着极限赛组委所在的看台,他们有的在溜达,有的在喝酒、吃肉,也有的在看着我们。“瞧。”她说,头朝他们的方向轻点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到普鲁塔什·海文斯比穿着华丽的紫色长袍,毛皮镶边的领口,这身装扮表明了他赛组委主席的身份,他正坐在桌旁吃火鸡腿。
我不明就里,可我还是随口说道:“嗯,他今年刚被提拔成赛组委的头。”
“不,不。那,看桌子角。你可以…”韦莉丝说。
比特也从眼镜后面斜着眼看:“你仔细看。”
我朝那个方向看去,还是不明白。可,随后,我看清楚了。在桌子角,有一块大约六英寸见方的地方好像在振动,似乎有气体从里面吹出来,桌布在微微颤动,桌布下面桌子的棱角已经不明显了,在那个位置刚好放着一个高脚杯。
“是电磁力场。”我说,“去年在单独训练时,我朝他们射了一箭。”比特和韦莉丝充满好奇地看着我。“那时我给惹急了,所有的电磁力场都有那么振动的一小块吗?”
“一条缝。”韦莉丝含混地说道。
“这么说吧,是藏在罩子里的,”比特补充道,“它最好是看不见的,不是吗?”
我还想再问,但这时中饭时间到了。我四处看寻找皮塔,他正跟其他的十来个胜利者在一起,所以我决定就跟三区的这两个人一起吃。兴许我能把希德尔也叫来跟我们一起吃。
我们朝餐厅走,却发现皮塔的那伙人又在搞新花样。他们把小桌拉到一起,拼成一张大桌子,让大家一起吃。这下子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即使在学校,我也不愿和大家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说实话,要不是马奇习惯跟我凑在一起,兴许我就会一直一个人吃。我倒是有可能跟盖尔一起吃,不过我们差两个年级,开饭时间从来不可能碰到一起。
饭菜放在餐车上,绕屋子一圈,我拿着托盘取餐,走到炖菜前面时,皮塔走了上来。“怎么样?”
“不错,挺好。我喜欢三区的胜利者。”我说,“韦莉丝和比特。”
“真的吗?”他问,“别人都觉得他们很可笑嘞。”
“我怎么也不觉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我回想起在学校时,皮塔周围总是围着一帮朋友。我以为他只会觉得我怪,没想到他还挺注意我,真是不可思议。
“约翰娜给他们起的外号是‘坚果’和‘伏特’,我想女的叫‘坚果’,男的叫‘伏特’。”他说。
“所以,我认为他们有用是很愚蠢的喽,就因为约翰娜·梅森在参加摔跤训练时,一边给自己的胸脯抹油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的那些话。”我反唇相讥。
“说实话,他们的外号已经叫了很多年了,我这么说也并不是想侮辱他们,只不过大家传递一种信息罢了。”他说。
“其实,韦莉丝和比特挺聪明的。他们会发明,他们看—眼就知道在赛组委和咱们之间设置了防暴装置。如果我们还想跟人联手的话,我宁愿选他们。”我说着,把勺子往炖菜里一扔,溅了我们俩一身的肉汁。
“你干吗这么生气?”皮塔问,边把肉汁从衬衫上擦掉,“就因为我在电梯上逗了逗你?对不起,我以为你笑笑就得了。”
“别提了,”我边说边摇头,“好多事呢。”
“大流士。”他说。
“大流士,比赛,黑密斯让咱们和别人联手。”我说。
“不行就咱们俩也可以,你知道。”他说。
“我知道,可也许黑密斯说得没错。别告诉他这是我说的,只要是和饥饿游戏有关的事,一般他说的都没错。”我说。
“那好吧,和谁联手你最终说了算。可就目前来看,我倾向于希德尔和查夫。”皮塔说。
“我觉得希德尔还可以,可查夫不行。”我说,“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行。”
“过来咱们一起吃吧,我保证这回不会让他再亲你啦。”皮塔说。
查夫吃饭时表现还不错。比较冷静,他大声说话,开了很多玩笑,但多数都是自我调侃。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跟黑密斯相处那么好,因为黑密斯心情阴郁。可我还是不敢确定是否要跟他联合。
我尽量表现得随和一些,不仅对查夫,对其他人也一样。吃完饭,我和八区的选手一起在食用野生昆虫训练站训练。一个是茜茜莉亚,三个孩子的母亲,另一个是伍夫,上了年纪,听觉很差,他对于眼前的训练似乎不大熟悉,总想把有毒的昆虫往嘴里塞。我很想跟他们提起在林子里见到特瑞尔和邦妮的事,可又不知该怎么说。一区的兄妹凯什米尔和格鲁兹邀请我一起练,我们鼓弄了一会儿吊床。他们彬彬有礼,但也很冷漠。去年我杀死一区的格丽默和马尔夫的事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盘桓,兴许他们认识这两个人,没准还是他们的指导老师呢。我心不在焉,床搭得一般,和他们联手的愿望也不强烈。在剑术训练站,我碰到了伊诺贝丽,说了几句话,可显然,我们俩都不想跟彼此联手。在我学习捕鱼技巧时,芬尼克又出现了,这回,他把同样来自四区的玛格丝介绍给我认识。玛格丝有浓重的本区口音,口齿含混不清,我想,她很可能得过中风,她每说三四句话,我还拼不成完整的一句话。但她很灵巧,可以把任何东西做成鱼钩—骨头、荆棘、耳环。不一会儿,我就不再理睬培训教师在说什么,而是一心一意地学起了玛格丝的手艺。最后,当我用弯钉做了一个挺不错的鱼钩,并把它拴在我的头发上时,她咧开没牙的嘴朝我笑着,边对我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表扬我。我突然想起来她自愿替了本区那个歇斯底里的年轻女人,她肯定不是觉得自己能赢,而是为了救她,就像我去年自愿救波丽姆一样。于是,我决定选她做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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