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觉得有种自然的亲切,说:“真是感谢你,没有你,我现在肯定要无地自容了。”
君君一愣,随即明白,那兰指的是身上的睡衣。她笑道:“你说话的幽默劲儿,和他真像。”
“他?”那兰不解,又立刻明白,说的是“她”。
方文东忙解释道:“君君说的是亦慧,她们两个,是大学同学。”那兰发现秦淮并不在客厅里。
君君满眼含笑地看着方文东,说:“要不是亦慧,我们也不会认识。”随后神色又黯然下来,显然是想到杳无音信的失踪者。
那兰大致明白其中关系,邝亦慧和秦淮相恋,两人的好朋友,君君和方文东,也平行地恋爱起来。
方文东伸臂拢住君君肩头,紧紧一靠,笑道:“我从此走运。”
君君推开他说:“秀够恩爱没有?也不怕别人看得起腻。”又对那兰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打电话告诉我,这岛上的小超市还算不上面面俱到。”
那兰说:“有一点肯定,小超市肯定没有你周到。”
“到哪儿都躲不开互相吹捧。”磁性中带着一丝欢快,是秦淮的声音。那兰还想不起来,自认识秦淮后,他什么时候有过快乐的心情。
君君说:“一直想见见那兰,听文东说的,我心痒痒。”
秦淮笑道:“想不到文东不但有生花妙笔,还有生花妙嘴。”
君君说:“今日一见,才知道文东嘴有多笨,那兰比他描述的还要妙上千倍。”
那兰难免不自然,说:“到头来我还是要无地自容一回。”
方文东和秦淮进了书房,不知去“密谋”什么。君君和那兰聊了会儿,方文东出来,秦淮有几件食物保鲜盒要还君君,君君便跟着他去了厨房。那兰轻声问方文东:“你知不知道,秦沫的事儿?比如,她的病史。”
方文东一惊,随即点头:“我知道一些。”他目光低垂,仿佛望向地下,秦沫不见天日的生存空间。
“那好……”
“但不会告诉你。”这就是方文东,忠心似火,直率如刀。
虽然被硬生生地拒绝,那兰对方文东却更增了好感,她说:“我本没期望你会说,但希望你理解,我不是出于好奇心,而是想帮她。”
“哪个他?秦淮还是秦沫。”
“可以一举两得。你知道,我是学心理学的。”
方文东点头,说:“可是,秦沫需要的,好像是精神病学护理。”
那兰说:“精神病学治疗的很多方面,除去用药、手术之外,很多疗法都可以算在心理学的范畴。”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也希望你理解,秦淮特意不想让别人知道秦沫的情况,我不可能多嘴。而且,我和秦沫的接触很少……我这个人白长了大个子,其实很没用,每次看到她那个生不如死的样子,我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看多了,让自己好伤心。”
那兰知道,巴渝生也好,方文东也好,从这些“好男人”嘴里,大概是套不出秦沫的病情了。好在,她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第二十四章 五尸案?什么五尸案?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就被接听。
“终于等来你的消息。”邓潇的声音里殷切满溢。
此刻,那兰坐在同样的避风塘餐厅里。昨天她在秦家逗留了一整天,百无聊赖,唯一值得自豪的,是她走进地下室,和秦沫聊了几句——更确切说,是她在自说自话,秦沫在听。她甚至决心,和秦沫熟识一些后,要带她走出地下室,看看阳光,吹吹湖上来的风。
经过一天的一筹莫展,那兰趁夜游回江京。好在秦淮对她还算仁至义尽,给了她一副奥德赛的钥匙,她可以来去自如,上岸后有更衣室。
那兰说:“难道我们有约定,每天都要向你汇报?到秦淮身边,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你‘派’我来的。”
“明白。那请告诉我,你的发现。”
“我发现了一个人,秦沫。”
邓潇“哦”了一声,说:“有没有发现,秦淮从头到尾都是秘密?这个我倒是知道,秦淮有个精神失常的妹妹秦沫。”
“我还终于发现,为什么司空晴说,秦淮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我洗耳恭听。”
“我用秦淮和司空晴的名字搜索,发现大约三年前,一位名叫秦淮的救生员,在昭阳湖边救了一位叫司空晴的女孩。”
邓潇又“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秦淮在发迹前的确做过救生员……那件事发生在哪一天?”
“六月二十四日。”
“亦慧是在七月十五日失踪。”邓潇的声音喑哑。
“这么说来,不能完全排除司空晴的嫌疑。”那兰说。她忽然想,其实,谁又能排除邓潇的嫌疑?
和邓潇“合作”,会不会是在与虎谋皮?
她又说:“但秦淮至今一直没有投入司空晴的怀抱,说明他也不会因为司空晴而背叛邝亦慧。如果他想要荣华富贵,只要成为司空竹的女婿就可以了。可是整整三年,他和司空晴仍是隔湖相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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