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命湖_鬼古女【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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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敌?”那兰终于知道方文东在渡口外欲言又止的原因。可以想象,宁雨欣在车中如何审问方文东,要接的这位“贵客”是什么来路。

  “应该没那么严重,可能只是我在多想。”方文东叹了口气。

  那兰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工作,比在监狱里做调查表好不了多少。

  第二章 一见秦淮误终身

  至少,新的工作环境比那兰的上一个“工地”强了百倍。秦淮的三层别墅通体雪白,红瓦屋顶,地中海建筑的风格。一排玫瑰绕墙而植,此刻虽然花期已过,倒还剩了些残红。

  七尺须眉,植一众玫瑰在窗外,怨得他人道风流?

  悠扬的钢琴曲从楼里飘来,耳熟能详的《致爱丽丝》。那兰暗暗轻叹:倒不是贝多芬的杰作值得贬低,只不过此曲已被贴上“流行钢琴曲”的标签,影射了主人的口味。

  从门庭,沿着仿汉白玉石的台阶走到门口,方文东取出一串钥匙打开门,叮咚铃响,大珠小珠落玉盘,不绝于耳,显然是安全警报系统。方文东在门口的一块仪表板上输入了密码,清脆铃声被封口。

  秦淮对方文东的信任,无以复加。那兰想想,自己和陶子的交情,是否到了这样的“深度”?

  门口的墙壁上,贴着一盏乳白色的球形灯,想必是晚间可以为门口照明。墙角还有两盏小小的灯,很不起眼。那兰多看了两眼,有种感觉,那不是一对灯,而是一双眼睛——闭路电视监视系统。

  进屋后,方文东径直走到厨房,将那串钥匙挂在壁橱边的一个小小钥匙架上,一边招呼:“你请坐,沙发上,靠椅上,随便坐,我给拿点儿饮料,咖啡、可乐、橘汁、矿泉水、红茶,你随便点。”方文东在这里做主很自在,显然是常客,显然是秦淮的心腹。“您”的称呼变成了“你”,更随和,更如意。

  那兰坐在沙发上,客厅的长窗落地,窗外一面湖水,玛瑙般璀蓝。靠墙一架三角钢琴,盖得严严实实——钢琴声是从头顶的环绕音响里飘出,并没有人现场表演。

  “来杯水就好。”

  “口味淡?”方文东很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天热,白水最解渴,可乐、茶、咖啡什么的,反而有脱水作用,另外……”

  方文东静静等着回答。

  “您说对了,我口味的确淡。”那兰坚守着“您”字诀。

  “君子之交淡如水,过去行得通,但是现在的世风,天天向上,早已不适用;和美女打交道,古往今来,更是永远‘淡’不得。”另一个男声,和方文东的声音不同。方文东声音浑厚,这位老兄的声音磁性。“美女更习惯于珠宝、香车、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网络一夜成名,口味淡的真不多。”

  秦淮。

  说的话,和他的笔名一样俗艳。

  那兰几乎就要起身告辞了。

  但她没逃,她没这个习惯。何况,看见秦淮走来,她心头微微一动。过去,见过他几张在报纸上的照片,知道他除了名利之外,长相上也有当集邮作家的资本,帅得可以让很广谱的年龄段女生怦然心动。现在一见,才知道方寸小照的局限,在于只能平面地描摹人形。眼前立体的秦淮,是吐血雕凿的精品,最致命的是那双眼,带着那么点散淡,带着那么点玩世不恭,但更多的是忧郁,深不见底的忧郁。从以前的照片看,忧郁是种故作姿态,而此刻立体地看,这忧郁比窗外的蝉声还真切。大多数女孩子都有天然母性,看到有千万身家的俊朗忧郁男子,都会奋不顾身、自告奋勇前去抚平伤痕。

  结果自己落下一身伤痕。

  她忽然可以理解,长发短裙的宁雨欣会陷得那么深。

  秦淮伸出手,眉目间飘着笑意,暂时将阴郁遮掩:“你真的就是那兰?”

  那兰起身,和秦淮握手,出乎意料了一回——她印象中在湖心岛幽居写作的秦淮,一定是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的阴柔之辈——她此刻握到的这只手,肤质粗糙,骨节硬朗,像是体力劳动者辛苦多年后的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注视秦淮的面容,他脸上的肤色也非奶油小生的粉白,而是经过风霜日晒的红褐。

  你真的就是那兰?这是什么样的问题?

  “我就是那兰,一介学生而已,目前好像还没有发现任何冒名顶替我的理由。”

  “对不起,不是这个意思,” 秦淮的笑里却没带任何歉仄。“我只是说,我有点儿惊讶,没想到海满天会给我派来这样一道风景,美不胜收。”

  用风景比美女。那兰只瞄过两眼秦淮的作品,就看出他不过是披着悬疑的外衣写言情小说,因此带动广大小女生掏腰包,今日耳闻眼见,他文字风格已洋溢谈吐之间,果然如此。那兰甚至想,如果这句话要我来说,一道风景已有足够味道,“美不胜收”这四个字成了累赘,大可省略。

  不知他和宁雨欣第一次见面时,是否也用这样不怎么上档次的比喻?

  秦淮提到的海满天,是那兰真正的老板,国内数一数二的出版人,客户都是畅销书作者。和海满天交谈中听出,他和秦淮私交甚笃,也了解秦淮的写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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