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怎样才能再弄出一些动人的爱情场面,昨晚的最后一吻很棒,可再次激吻也得有前提啊。在“夹缝地带”,有些女商人对这些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可我几乎从没有时间干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总之,一个吻已经不起作用,否则昨晚我们就已经拿到吃的了。我的直觉是黑密斯不光要我们亲密接触,而且要一些更有个性化的东西。就是在准备电视访谈时他让我说起的个人经历和故事。我压根讨厌这些,可皮塔似乎很擅长,也许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开口说话。
“皮塔,”我轻声说,“在电视访谈时,你说对我痴情不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噢,让我想想,应该是在开学的第一天,我们一共五个人,那时你穿着红格呢子裙,梳着两根而不是一根辫子,咱们排队的时候,爸爸把你指给我看。”皮塔说。
“你爸爸,说什么了?”我问。
“他说,‘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吗?我想娶她妈妈,可她妈妈却跟个挖煤的跑了。”’皮塔说。
“什么?你瞎编的吧!”我喊出来。
“不,是真的。”皮塔说,“我说‘挖煤的’?她能跟你为什么跟个挖煤的?他说,‘因为他一唱歌,连鸟都会停下来听啊。”’
“是啊,确实是,我是说,以前确实是。”我说。想到面包师这么对皮塔说,我既吃惊,又感动。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愿唱歌也许不是因为怕浪费时间,而是会想起爸爸。
“所以那天,在音乐会上,老师问谁会唱山歌时,你的手举得高高的。老师让你站在凳子上,给我们唱。我敢打赌,当时窗外所有的鸟都停止了呜叫。”皮塔说。
“噢,请别这么说。”我说,笑出声来。
“确实,真的,当你的歌声结束时,我就知道——就像你妈妈一样——我成了一个追随者。”皮塔说,“在以后的十一年中,我一直想鼓起勇气跟你说话。”
“可你却没说成。”我接着说。
“没有。所以,在收获节仪式上我的名字被抽中,真是一件幸运的事。”皮塔说。
一时间,我傻傻的,内心觉得很幸福,但很快,又感到很惶惑。按说,我们是为了给观众表演才弄的这一套,假装相爱;可皮塔的故事却像是真的,特别是说起爸爸和那些鸟。而我确实在开学第一天也唱歌了,尽管我不记得唱的什么了。至于红格呢裙子……确实有一条,爸爸过世后,我传给波丽姆,已经都洗烂了。
这也可以解释另一件事,在我饥寒交迫的那天,皮塔为什么甘愿挨打而给我面包。那么,如果这些细节都是真的,其他的也都是真的吗?
“你的……记忆力真好。”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有关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皮塔说着,把一缕松下来的头发捋到我耳后,“是你没注意罢了。”
“我现在不会了。”我说。
“嗯,我在这儿没有竞争对手。”他说。
我又想关掉“百叶窗”了,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好像能听到黑密斯在我耳边说,“说出来!说出来!”
我犹豫着,最后终于说出了口:“你在哪里都不会有。”这次,是我主动靠近他。
我们刚要亲吻,就听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我们俩都惊跳了起来,我拿起弓箭,准备射击,可没再听到其他声音。皮塔透过石缝看去,接着大叫了起来。我来不及喊住他,他就跳到了雨里,之后把一件东西递给我。银色降落伞下拴着一个篮子。我赶快打开,里面装着丰盛的菜肴——新鲜的蛋卷,羊奶酪,苹果,最棒的是用汤盘盛着的野生大米炖羊肉,我对凯撒·弗里克曼说起过的凯匹特最好吃的食物。
皮塔扭着身子,钻进洞里,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我猜黑密斯看我们挨饿已经看烦了。”
“我想是吧。”我回答。
可在我心里可以听到黑密斯的话语,“是的,你们所做的正是我想要的,亲爱的。”他的话有所怨怒,但还是挺自鸣得意的。
第三篇 胜利 23、狐狸脸与野果
我真想一头扎进炖肉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塞到嘴里,三下五除二地把它吃光。可皮塔制止了我。“那炖肉咱们最好慢慢吃,还记得咱们在火车上的第一个夜晚吗?吃得太多,我都觉得恶心,从那以后我甚至都不觉得饿啦。”
“你说得对,我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一口吃光!”我很遗憾地说。其实我们并不遗憾,我们很理智。我们一人吃了一个蛋卷,半个苹果,鸡蛋大的大米炖肉。我小口吃着炖肉——他们甚至送来了银餐具和盘子——让我们慢慢品尝食物。我们吃完后,我仍然很眼馋地看着饭菜。
“我还想吃。”
“我也是,这样吧,我们等一小时,要是还饿,我们就再吃点。”皮塔说。
“同意,这一小时肯定很长。”我说。
“也许没那么长。”皮塔说,“食物送来之前你说什么来着,是关于我的……没竞争对手……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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