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我掏出书来的时候,发现卡片上出现几个很过分的字:用户已出服务区。
我禁不住嗥叫一声:“你也有服务区?”
这是一个问题式陈述句,不防却有人回答:“你用的什么版本?”
一听到版本两个字,我就知道遇到了专业人士,大喜之下一看,那条金色蚯蚓回来了,这次爬上了地,好不悠闲地爬在那里,对我看看,说:“人类噢,犯了什么事要被流放到这里来?”
流放?不不不,我是来旅行的。
它压根不信我:“这里是非人世界最高级别的重型监狱,你来这里旅行?杀了多少人才凑够资格”?
洗发水没有洗到的深层震撼,一骨碌冒了出来——还好,都不算多了。我吓了一跳,四处张望:“重型监狱?没牢房啊,也没栅栏,警察都没一个。”
它对我的孤陋寡闻不屑一顾:“笨蛋,要什么栅栏啊警察啊,监狱就是让你出不去咯,你觉得这里能出去吗?”
我不是很确认这一点,按道理说,我可以退回原路,只要跑进毛毛兄的理发店就没事了。
蚯蚓很公正地同意这一点:“噢,你看到理发店啦,你不知道他们的门是不开的吗。”
补充一句:“要是它们开了门露了像,就很快会搬走的。”
我猜说话的这功夫,毛毛兄已经去了另外空间喝功夫茶了,现在我才叫前无可进,后无可退,靠,我这是被自己给流放了啊。
以我的思维习惯,我开始考虑流放可能带来的最坏后果,很显然是没有东西吃。因此我条件反射地蹲下来,想多挖出一点刚才吃掉的种子储存,那东西挺好的,我没吃多少,肚子就感觉饱饱的——不大正常的是,好像过于饱了一点,开始撑了……
金色蚯蚓看到我的举动,大惊:“你干什么?”
一个神龙摆尾钻进土里,到处翻了两翻,脑袋冒出来,阴恻恻望着我:“你吃了我下的种?”
我不大好意思,忙退了两步免得人家恼羞成怒打我:“对不起啊,我饿得要命。”
它晃晃脑袋,表情不像是愤怒,倒像幸灾乐祸:“嘿嘿,你不会再感觉饿的,我保证。”
但凡人家跟你保证什么,背后就必然有诈,我警惕地望着蚯蚓,摸摸自己的肚子,真的,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膨胀,而且动静非常明显,眼看直奔珠胎暗结而去——我没和你有一腿啊,怎么就怀上了?
金色蚯蚓笑得满地乱转:“笨蛋,那是我种的草命婴,过几天监狱里祭天大典要用的。”
过来摸摸我的肚子,语重心长叮嘱:“你不要乱走动啊,等下发作起来挺痛的,我去帮你准备好接生用的热水剪刀……”
我一声惨叫:“什么?接生?”
看看自己,肚子真的涨到了相当离谱的一个程度,我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趾,很快会连膝盖也消失在视线之中,我正在从一个中年猥琐男,飞速向一个中年高危孕妇发展。
连忙坐倒在地,摸摸肚子不要动了胎气,我紧张地问金色蚯蚓:“你看什么时候会发作。”
它显得经验也不是很足:“要是从土里长出来,通常是二十四个小时,从人肚子里,我还没见过,不过你的营养应该好过这块地,算它十二个小时吧。”
十二个小时?你杀了我吧。
金色蚯蚓对我的软弱态度很不满意:“喂,你们人类生一个宝宝要怀十个月呀,十二个小时很对得起你了。”
我吼回去:“有没有第一个月就这么大啊?”
吼得激动了一点,在地上喘起粗气,顺便问蚯蚓:“这里是监狱?有驻院医生没?最近流行趋势是顺产还是剖腹。”
它觉得奇怪:“流行?干吗问流行?”
我解释给它听:“我这个人很随便的,人家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人家怎么生我就怎么生。”
金色蚯蚓恍然:“噢,这样啊。”
上下打量我半天,结论是:“你没法顺产,结构不健全。”
如此一说,我肚子立刻剧痛,而且就痛在将要被无妄一刀的那条线口上,哼哼唧唧半天,无法可想,金色蚯蚓似乎起了一点同情,主动问我:“你到底跑来这里干啥?”
这个问题有一个人界的孪生伙伴,那就是,你为什么活着。
老实说我要是知道,我早就不活了。就象我要是知道来这里干什么,我还用得着坐这等生孩子?我肯定一早为了减少麻烦而申请绝育啦。
绝育显然不足以满足金色蚯蚓的好奇心,我只好回答:“告诉过你啦,我来这里旅行的。”
顺手把那本非人世界漫游指南拿出来给他看:“小二给我的,你刚才还问这个是什么版本。”
它看到这本信物,才恍然一下下:“是了,小二。你是跟非人移民委员会那帮人过来的?难怪这样呆头呆脑”。
说我呆头呆脑那就算了,换个人读了几十年书,还是在中国内地读,想不呆绝不可能。但可否不要因此侮辱我的邻居?人家可都是好人。
金色蚯蚓不以为然:“呸,个个都是从这里出去的,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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